夜幕沉沉,漆黑天穹似魘鬼吞噬城池,一點月光穿過雲靄印在了一座佇立在邊緣地帶的庭院內。
庭院不大,卻容納了滿滿的歡聲笑語,與外麵的稀疏的煙花聲相輝映。
“來,弟兄們,讓我們敬峰哥一杯。”
石桌上,有灰衣男子調動氣氛,高喝一聲,雙手捧杯,躬身站起,滿臉敬意。
“敬峰哥!”
餘下兩人聽後相繼站起,舉杯敬酒。
“好!”
錢峰本想拒絕,但見三人擺足誠意,他最終還是站了起來。
不過飲酒前,他補充了一句:“喝完這杯就不能再喝了,待會我還得去舅舅那邊。”
言罷,他高舉酒杯,率先入口,三人見錢峰如此爽快,笑著跟上。
四人一飲而儘杯中酒,談笑間坐下。
這時灰衣男子歎惋道:“可惜了,本來想趁著今晚小年夜跟峰哥一醉方休,結果峰哥中途卻要離場。”
“哈哈,我們的酒什麼時候都能喝,我舅舅家的酒可不容易喝上。”
聞聽手下滿腹幽怨之語,錢峰搖頭失笑,“而且,我此番去舅舅家,不光喝酒,順便打聽點消息。”
“什麼消息?”三人相視一眼問道。
錢峰笑容微收,輕哼一聲:“除了王家村的那個武生,還能是誰?”
三人都是錢峰的親近之人,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何人。
提及韓武,灰衣男子仍心有餘悸,他至今還對當日發生之事記憶猶新。
那道身影或稱不上偉岸,卻在記憶深處留下不可磨滅印象。
時至今日,他都難以忘懷,每每想起,隻覺得做了個很長的噩夢。
夢醒之後,縱然心懷恨意,也隻能煙消雲散,更彆談去報複韓武了。
“峰哥,你該不會是想找韓武算賬吧?”灰衣男子早有懷疑,此番聽錢峰這麼一說,更加肯定。
“怎麼,不行嗎?”
“他可是武生。”灰衣男子怯弱而語,聲音很輕,“而且你不怕舅舅怪罪下來?”
“哼,我舅舅怕武生,我可不怕!”
錢峰冷哼一聲,昏暗的臉龐在搖曳的燭光下,顯得陰森可怖。
“如果不是我舅舅故意隱瞞韓武的住址,我早就找他算賬去了,何必去逼迫趙申那個窩囊廢?”
錢峰冷笑連連,憋了快三個月,他心中的怨恨早已積攢到巔峰,無處發泄。
眼下再也忍不住,錢濤不給他韓武住址,他索性直接找趙申要。
可惜趙申的嘴巴堪比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他使出渾身解數都沒能打聽到韓武的地址。
索性就暴打了他一頓。
他就不信,趙申能抗幾次。
等要到地址,就是找韓武算賬的時候!
隻是不知今晚去他舅舅此行會不會有收獲,舅舅願不願意將韓武地址告知他。
若是願意,他也不必大費周章找趙申了,直接找韓武即可。
畢竟他心裡門清,趙申充其量是小問題,韓武才是最大麻煩,解決韓武,趙申還不是任他拿捏?
“行了,今晚就到這兒吧,我該出發了,你們也都各回各家吧。”
恨意衝散興致,錢峰放下酒杯,起身走進屋內,準備換身衣服再去,免得身上的酒味又引起錢濤的不悅。
等他出來後,院子內早已不見灰衣男子三人的身影。
他也不在意,關上房門,走出了院子。
……
‘嗯?沒在家?’
夜色下,一雙眼睛悄無聲息的探出圍牆,偵查四方。
院內空無一人,隻剩下些酒菜擺在石桌上,房間之內也無燭光亮起,一片昏暗。
韓武左顧右盼良久,沒發現半個人影。
‘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