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彌漫著淡淡的沉香氣息，陽光透過窗格，在地板上切割出幾何形狀的光影。古樸的書架上，線裝書脊泛著歲月的顏色，牆上懸掛的字畫，落款處印章鮮紅。空氣中仿佛凝固著某種無形的壓力。林小滿站在書房門口，心臟一下一下撞擊著胸腔，掌心微微滲出汗意。她知道，今日的談話，是跨越鴻溝的試探。
“進來吧，小滿。”顧老爺子的聲音從房間深處傳來，帶著一種久經世事的沉穩，卻也掩不住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林小滿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門。映入眼簾的是顧老爺子坐在那張寬大的書案後，指間摩挲著一串檀木佛珠，茶盞邊升騰著嫋嫋熱氣。他抬起眼眸，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林小滿收斂心神，緩步上前，恭敬地頷首：“顧爺爺。”
顧老爺子抬手示意她坐下，動作間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不必拘束，坐。”
林小滿依言落座，雙手規矩地放在膝上，指尖下意識地撚著裙擺。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在等待宣判。她很清楚，顧老爺子今日叫她前來，絕非閒話家常。
“小滿，”顧老爺子放下手中的佛珠，語調緩慢而沉穩，“你在臨淵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對他的行事作風，還有顧氏的運營，有什麼直觀的感受？”
林小滿稍稍一怔，沒想到顧老爺子開門見山。她定了定神，斟酌著字句道：“顧爺爺，顧總……臨淵，他是一位非常有魄力的領導者，決策果斷，雷厲風行。顧氏集團在他的帶領下，展現出了蓬勃的活力。作為他的助理，我受益匪淺。”
顧老爺子微微頷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嗯，臨淵的能力，我是認可的。不過，我聽聞，你們之間，似乎超越了尋常的上下屬關係？”
林小滿的心頭猛地一跳，指尖不自覺地攥緊。她知道，顧老爺子這是在敲山震虎。她深吸一口氣，迎上顧老爺子審視的目光，坦然道：“顧爺爺，我和臨淵之間，確實產生了……一些私人的情感。”
顧老爺子並沒有立刻表態，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她，目光深邃，像一口古井，不見波瀾。片刻的沉默後，他緩緩開口：“小滿，你應該了解顧家的處境。臨淵是顧氏的繼承人，他的婚事，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意願。”
林小滿心中一凜，但語氣依舊保持著平靜：“顧爺爺，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相信，情感並不一定與事業相悖。我和臨淵，都有能力處理好公與私之間的界限。”
顧老爺子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考量：“哦？你如此確信？”
林小滿目光堅定，毫不退縮：“是的。我相信臨淵的пpoфenohaлn3，也相信自己不會因為私情而影響工作。我們不會讓個人感情成為顧氏發展的阻礙。”
顧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卻並未達眼底：“小滿，你的坦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但有些事情，遠比你看到的要複雜。”
林小滿的心微微下沉，她知道顧老爺子話中有話，但她選擇靜靜聆聽。
“小滿，”顧老爺子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你了解臨淵的母親嗎？”
林小滿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臨淵很少提及他的母親，我隻知道她過世多年。”
顧老爺子歎息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臨淵的母親……當年嫁入顧家，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家族的利益。她心中另有所屬，但為了顧氏的穩固，選擇了犧牲自己的情感。”
林小滿的心頭仿佛被什麼擊中，一陣隱痛。她隱約明白了顧老爺子此番話的用意。
“顧爺爺，您是擔心……我會成為臨淵的牽絆，影響他的決策？”她輕聲問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顧老爺子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小滿，我不是質疑你的人品。隻是顧氏的基業，牽扯著太多人的命運。臨淵肩負重任，我不希望他因為個人的情感，做出錯誤的判斷。”
林小滿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顧老爺子的話雖然含蓄，但已經表明了他的擔憂。
“顧爺爺，”她抬起頭，眼神堅定，“我理解您的顧慮。我可以向您保證，我不會成為臨淵的負擔，更不會對顧氏的利益造成損害。如果有一天，我的存在真的對顧氏不利，我會選擇離開。”
顧老爺子凝視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小滿，你的這份決絕，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承諾，終究隻是口頭之言。”
林小滿的心頭一緊，她知道顧老爺子還在試探。她努力保持語氣的平穩：“顧爺爺，您希望我怎麼做，才能讓您放心？”
顧老爺子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她的內心：“小滿，如果有一天，臨淵的抉擇關乎顧氏的生死存亡，而你的存在成為了他決策的障礙……你會如何自處？”
林小滿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這是一個極其尖銳的問題，直指她內心深處。她沉默了片刻，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但最終還是堅定地說道：“顧爺爺，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會尊重臨淵的選擇。我會成全大局，不會成為他的軟肋。”
顧老爺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探究，也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他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緩緩地說道：“小滿，今日與你一談，我算是對你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希望你記住今日所言，未來，用行動來證明你的決心。”
林小滿站起身，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禮：“顧爺爺，我會的。”
走出書房，林小滿感覺背脊微微發涼，仿佛經曆了一場無聲的較量。檀香依舊嫋嫋，陽光依舊斑駁，但她知道，有些東西，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她需要用行動，來贏得這位顧家掌舵人的真正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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