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虛空,萬法寂滅,時間與空間的概念在此處失去了原有的意義。
劍無塵獨立於這片終極的虛無之中,他那雙倒映著宇宙生滅的眼眸,平靜地注視著懸浮於掌心的琉璃寶珠。寶珠內部,微縮的宇宙戰艦群仍在徒勞地發射著足以毀滅星係的能量洪流,那些被譽為“歌者”、“清理者”、“降維者”的恐怖存在,其引以為傲的規則武器,此刻卻像孩童的煙火,絢爛而無力。
他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宛如最精密的宇宙法則本身,執行著既定的裁決。
“喧囂,當止於虛無。”
淡漠的聲音在混沌中回響,沒有起伏,不帶悲喜。
隨著話音落下,他五指緩緩收攏。那隻握著琉璃寶珠的手,動作輕柔得仿佛隻是要拂去一粒塵埃。
“哢嚓……”
一聲細微得幾乎無法察覺的碎裂聲響起,卻仿佛是宇宙弦音的斷裂。琉璃寶珠表麵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內部那些狂暴的能量、扭曲的規則、以及無數智慧生命的哀嚎與驚恐,都在這一刻被無上偉力凝固。
“砰!”
寶珠徹底爆開,化作億萬道流光溢彩的光屑,旋即又在刹那間湮滅於虛無。三體文明引以為傲的終極艦隊,連同那些自詡為宇宙清理者的強大存在,就此徹底從所有的時間線、所有因果鏈中被抹除,仿佛它們從未存在過。
幸存的諸天強者們,包括九幽冥主、太虛道祖、神魔之主等一眾曾叱吒風雲的存在,此刻皆是肝膽俱裂,道心瀕臨崩潰。他們所見證的,是超越了他們認知極限的力量,一種無法理解、無法抗衡、甚至無法描述的終極暴力。
“逃!”
這個念頭幾乎同時在所有強者的腦海中炸開。他們燃燒道果,撕裂虛空,動用畢生所學的一切遁術秘法,化作無數道流光,射向混沌的四麵八方。
然而,劍無塵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那雙無悲無喜的眼眸中,映出他們狼狽逃竄的身影,如同看著一幅即將完成的畫作。
“在本座的道域之內,何處可逃?”
他抬起另一隻手,食指在虛空中輕輕一點。
動作優雅而緩慢,仿佛畫家在畫布上落下點睛之筆。
就在這一瞬間,不可思議的景象發生了。
那個僅存的、代表三體文明最高科技結晶的“歸零者”,那個沒有情感、隻執行宇宙格式化程序的絕對理性存在,它那由純粹規則和數據構成的身體,突然開始扭曲、扁平化。它的三維形態在消解,數據流在凝固,規則鏈在崩斷。它發現自己無法動彈,無法思考,甚至連“格式化”這個核心程序都無法啟動。
它的“視界”中,整個混沌宇宙正在變成一幅平麵的畫。而它自己,正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拉扯、擠壓,最終變成了一抹濃重的、代表著恐懼與不解的黑色筆觸,定格在了畫卷之上。
“不……這不可能!吾為規則!吾為終極!”
歸零者那毫無感情的電子音,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但聲音隨即戛然而止,因為它已經徹底失去了發聲的能力。
劍無塵手臂一招,那幅不知何時已然成型的畫卷便悄然飛入他的手中。畫卷古樸,卷軸兩端是混沌星辰木,畫紙則是以一方宇宙的胎膜煉製而成。畫中,山河萬象,日月星辰,而在那畫卷的一角,一個黑色的、抽象的符號靜靜地躺著,那便是曾經的歸零者。
“啊——!”
其他正在亡命奔逃的強者們也發出了絕望的嘶吼。他們發現,無論自己逃向何方,都無法掙脫出這片空間。整個混沌,整個他們賴以生存的道域,都變成了這幅畫卷的一部分。他們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變薄,道果在凝固,神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立體維度中剝離出來。
神魔之主那頂天立地的魔軀,被壓成了一團狂暴的墨跡。
太虛道祖那縹緲無蹤的道韻,化作了幾筆寫意的雲紋。
虛空冥主那統禦億萬鬼魂的冥界,則成了畫卷背景裡一片陰沉的遠山。
他們掙紮、怒吼、求饒,但一切都是徒勞。他們的所有力量,所有法則,在這幅“畫”麵前,都失去了意義。他們最終都被“壓”進了畫裡,成為了這幅《萬道囚籠圖》中永恒的背景,保留著最後一刻的恐懼與不甘。
片刻之間,喧囂的混沌虛空重歸死寂。隻剩下那位最初挑起事端的玄袍老者,那個竊取了一絲天道權限,便自以為是的強者,此刻正渾身篩糠般地顫抖著,麵如死灰地跪伏在虛空中,連頭都不敢抬起。
他看到了開始,也看到了結局,這中間的過程,徹底摧毀了他億萬年修持所建立的道心和驕傲。他明白,自己與眼前這位存在的差距,比螻蟻與浩瀚星空的差距還要巨大億萬倍。
混沌,終於徹底恢複了平靜。
劍無塵手持畫卷,那雙洞悉萬古的眼眸微微低垂,看了一眼畫中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身影,隨即意念一動,畫卷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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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化身的“概念之神”形態緩緩散去,光芒內斂,重新恢複了那白衣白發、氣質出塵的人間模樣。
身影一閃,仿佛跨越了無窮維度。
下一刻,他已然回到了蔚藍星,西境,“天空之境”附近
時間,仿佛隻過去了一刹那。
……
夏清雪正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她剛才明明感覺到劍無塵就在身邊,可一眨眼,人就不見了。她四處張望,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與恐慌。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走吧。”
“啊!”夏清雪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看到劍無塵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她身旁,仿佛從未離開過。她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嗔怪道:“你……你去哪兒了?走路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嚇死我了!”
“看了一場鬨劇。”劍無塵的回答依舊言簡意賅,目光望向遠方,似乎剛才那場驚天動地的神魔大戰,在他眼中真的隻是一場不值一提的鬨劇。
夏清雪還想再問,卻看到不遠處,那個之前被劍無塵用眼神嚇到失禁的富婆,此刻正被幾個保鏢攙扶著,臉色慘白,精神恍惚,但看到劍無塵出現,她眼中立刻迸發出怨毒與恐懼交織的光芒,尖叫道:“警察!警察!就是他!他用妖術傷人!快把他抓起來!”
很快,幾名接到報警的景區警察匆匆趕來,當他們看到劍無塵那張臉時,為首的那名中年警察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又是你?”他歎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這已經是短期內第二次和這個神秘的男人打交道了。上一次,孫宇瘋癲,保鏢猝死,他們查了半天,找不到任何證據,連這個人的身份信息都如同幽靈一般,在任何係統中都檢索不到。現在,又有人報警說他“傷人”。
“你好,這位先生,我們又見麵了。”中年警察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官方一些,“這位女士報警,說你對她使用了……嗯,一些非正常的手段,導致她精神受到了創傷。請你跟我們回局裡協助調查。”
劍無塵瞥了一眼那個還在尖叫的富婆,眼神中古井無波,轉頭對警察說道:“本座站在此地,未曾動她分毫。她心生惡念,自食其果,與本座何乾?”
“你胡說!你就是用眼睛瞪我!你就是個妖怪!”富婆歇斯底裡地喊道。
中年警察頭痛欲裂,對身邊的同事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把富婆帶走安撫情緒。然後,他才對劍無塵說:“先生,不管怎麼說,現在有報案人,我們必須按流程辦事。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