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重要。
是啊,事到如今,這根本就不重要。
顧洛微微頷首,低垂眼簾,心裡千滋百味,現在幾乎能確定小時候自己和舒禾有些故事。
但奈何時間過得太久,根本記不起來。
他小時候心裡隻裝得下小蔓,一開始當孩子王,和一個個不同的小夥伴玩耍,也僅僅是為了讓病弱的她感受到一些熱鬨。
那時候小蔓因為身體和媽媽突然消失的緣故,整天都病懨懨的,醫院的消毒水味成了她生活的底色,性格也愈發懦弱膽小。
除了自己外,根本不敢和其他人過多交流。
顧洛每次一下課都會跑到小蔓的班上陪著,生怕她受到一絲一毫的欺負。
後麵也主動帶過她去交朋友,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他覺得長此已久不是辦法,才會去認識一個又一個的小夥伴,組織一場又一場的遊戲,隻為了讓小蔓的世界多一些歡聲笑語。
又因為同齡人中出眾的身高和帥氣的麵容,從而,成了所謂的孩子王。
心裡回憶著曾經的點點滴滴,顧洛不禁有些出神。
或許就是在那段不停地為小蔓找朋友的日子,偶然相識了舒檸和舒禾。
並且就舒禾一開始的奇怪態度來看,肯定還有一段他已經遺忘的故事。
但.....
正如舒禾現在所說。
已經不重要了。
無論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顧洛不會追問,隻會當成一段曾經有緣分的相遇。
僅此而已。
他不能對不起一直遷就著自己的舒檸。
兩人可以說先是一見鐘情,又在後麵的故事中漸漸沉澱為兩情相悅。
舒檸又有什麼錯呢。
顧洛不笨,他知道當舒檸說出那句“我懂的”,就已經隱約間明白了一些事情,但還是選擇了包容與遷就,沒有主動點破。
在這段感情裡,他們都在清醒地沉淪。
很多時候都是能放則放,不去多想,自我欺騙。
而現實的是,當人們想要真正維護一段感情,就是需要不斷的讓步、讓步、讓步、讓步、讓步、讓步.....
再讓步。
用一次次的讓步維係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卻在不知不覺中迷失了自己。
這期間或許很多做法是錯誤的。
但正處於感情旋渦裡的他們根本沒有時間考慮太多。
隻能一步一步地陷進去。
“對不起。”
顧洛沉默許久,終究隻能沉重地吐出這三個字。
聞言,舒禾轉身麵向窗戶,抬頭看著天邊掛著的圓月,輕輕開口:“哥哥不用說對不起,說到底,是我強行闖入進了你和姐姐的感情。”
“我本來就是第三者。”
“是我的錯。”
“也是我的錯。”顧洛同樣看向了窗外,沉聲有些沙啞:“是我一直在猶豫不決,既傷害了舒檸,也傷害了你。”
“你說的對,我就是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沒錯,你就是渣男。”洛舒禾這時緩緩轉回身。
此時她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紅,但還是故作平靜地說:
“還是個不把渣男進行到底的臭渣男。”
顧洛看著她的眼睛,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發現所有的語言都那麼蒼白無力,最終隻化作一句沉重的
——“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洛舒禾彆過臉,快速地揉了揉眼睛,然後走到顧洛麵前,伸手揪住他的耳朵,認真地說:
“姐姐其實很可憐,一直沒有安全感,為了得到一點可憐的愛,一直在拚了命的努力。”
“她在學習、音樂、甚至是遊戲的各領域都能得到第一,不是因為天賦有多高,而是足夠努力。”
“彆人永遠不知道姐姐作為鋼琴天才,會僅僅為了贏得一場小比賽,能做到提前很久就開始沒日沒夜,拚了命地練習穩固;她從來沒玩過遊戲,為了和你一起玩,肯定是擠出了睡覺的時間苦練。”
“而這兩個月,你也治愈了姐姐。”
“......所以姐姐能和你雙向奔赴,我真的很欣慰。”
“我....就把姐姐交給你了。”
說完這些,洛舒禾吸了吸鼻子,緩緩張開雙臂,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容。
眼角帶淚。
顧洛隻覺得胸悶得幾乎要透不過氣。
舒禾此刻的笑容,與那天約會時如出一轍。
而他當時說的卻是——希望舒禾不要再模仿舒檸了。
這句話此刻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他的心裡。
心。
好悶。
好痛。
顧洛此時此刻,真的想要不顧一切地跟舒禾在一起,想要用力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但,沉默半天。
內心百感交集。
理性終究戰勝了欲望。
一切的一切。
就在這裡。
結束吧。
想到這,顧洛緩緩站起身,身體就跟生鏽的機器一樣,動作很慢,很慢。
洛舒禾這時向前一步。
沒有多餘動作,隻是輕輕地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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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溫柔得讓人心碎:
“和姐姐一定要幸福.....我會一直陪著你。”
“嗯。”
顧洛微微抬起頭,連續眨了好幾下眼睛。
想要伸手抱住舒禾。
但手抬起又放下,最終隻是僵硬地垂在身側。
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