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還是要好好保護腿的。”
這帶著晨露般清透的聲音，在淩晨三點的寂靜裡如同寒夜驚雷。
要知道這蔡州護城河可淹死過不少人，甚至還有過水鬼的都市怪談。
顧洛的後頸汗毛根根豎起，喉結滾動著咽下驚悸，連忙轉過身。
月光順著傾斜的河麵流淌，照亮輪椅上的身影——小女孩膝頭蓋著淡藍色針織毯，珍珠白的蓬蓬裙在夜風裡輕輕顫動，精致得就像是瓷娃娃。
她瓷釉般的臉蛋滿滿的都是膠原蛋白，襯得睫毛愈發濃密纖長，黑葡萄似的眼睛蒙著層水光，唇瓣微微抿起，眉間凝著不屬於這年紀的哀愁，像是從舊時光裡走出來的絹畫，美得易碎又帶著難以名狀的幽怨。
“臥槽.....”
顧洛的眼睛雖然看清楚了對方，但嘴巴卻沒反應過來，心跳依舊跳得很快。
小女孩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仿佛在說——你就這點膽子？
“咳.....”
顧洛覺得有些尷尬，穩定情緒後，左右看了看，卻發現這附近隻有他們兩個人。
下意識問：“小妹妹，你家大人呢？”
這大晚上的，小孩子出來肯定要跟著父母。
“我就自己。”小女孩回答。
“就你自己？一個人？”
顧洛的聲音有些大，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
要知道眼前的小女孩還坐著輪椅，那肯定是腿腳不便。
這大晚上一個人出來得多危險。
頓了頓，顧洛追問：“父母知道你出來了嗎？”
小女孩卻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好家夥。
果然是偷跑出來的。
顧洛可是有妹妹的人，心說這得多危險，但還是耐住性子，儘量溫聲地說：“小妹妹，一個人出來很危險，你要是出了意外，父母得多擔心？”
聽著這些，小女孩偏過頭，輕聲自語：“出意外也不是壞事。”
“你說什麼？”
“沒什麼。”
顧洛其實是聽到了她說的話，心裡頓時湧起了一股怒火，但還是壓了下來，繼續好言相勸：“你一個小孩子大半夜出來太危險了，很容易遇到壞人.....”
他的話剛說到這，就見小女孩忽然從座椅裡麵掏出了一把折疊小刀，仿佛在說——遇到壞人我也不怕。
“.....”
見狀，顧洛徹底無語了，沒好氣說：“真遇到壞人，你這刀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