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小正把紅色許願木牌輕輕搭在顧洛的肩膀上,小手裡攥著支黑色馬克筆,筆尖懸在木牌上方,正琢磨著要寫【希望能早點和哥哥姐姐們一起散步】。
忽然,膝蓋下方傳來一陣陌生的暖意——不是熱水袋的滾燙,也不是陽光的燥熱,而是像初春的溫水慢慢漫過腳踝,順著小腿往上爬,連帶著有些僵硬的肌肉都泛起淡淡的酥麻,像有無數隻小螞蟻在輕輕撓。
這感覺隻持續了一個呼吸,卻清晰得不容忽略。
唐小小的筆“頓”地停在木牌上,留下個小小的墨點。
她的身體瞬間僵住,脊背微微繃緊,呼吸猛地變急,心口像藏了隻亂撞的小兔子。
下意識低頭看向身下雪白的小腿,指尖輕顫,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小腿——還是熟悉的溫度,可剛才那陣暖意卻像刻在了皮膚上,揮之不去。
“嗯?怎麼了小小?”
見狀,顧洛故作疑惑,明知故問,帶著刻意放輕的溫柔,垂眼看向唐小小攥緊筆的小手,指節都泛了白。
可想而知這小家夥現在的情緒。
“顧洛哥哥......我.....”
唐小小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咬了咬下唇,長而翹的睫毛飛快地顫了顫——怎麼可能剛上完香就靈驗呢?
一定是風吹過的錯覺,是自己知道顧洛哥哥和小蔓姐姐的故事後太想站起來,才腦補出這種感覺。
要是現在說出來,哥哥姐姐們肯定會開心地期待,可萬一最後隻是空歡喜,大家該多失望。
唐小小慢慢放鬆緊繃的肩膀,搖了搖頭,筆尖重新落在木牌上,聲音輕得像羽毛:
“沒、沒什麼,就是筆有點滑。”
顧洛看著她垂下去的小腦袋,眼底藏著笑意,指尖悄悄碰了碰她的小腿——這小丫頭,倒比他想象中沉得住氣,就是不知道等今晚過了,明天醒來發現能站起來後還能不能這麼淡定。
一包紙肯定不夠。
那就十包。
一人十包。
此時院角的許願樹下,妹妹們正忙著掛木牌。
夕陽把天空染成橘紅色,光線透過樹枝灑在紅色木牌上,像給每個願望都鍍了層暖光。
洛舒禾踮著腳,把寫著【希望小小能早點站起來,踩踩春天的草地】的木牌係在稍高的枝椏上,手指勾著麻繩輕輕打了個蝴蝶結,怕風大吹掉。
洛舒檸把【希望小小早日康複】【希望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不分開】的木牌掛在最顯眼的位置,抬頭時能看到木牌上的字跡被夕陽映得發亮。
陸雪雪手裡拿著唐小小剛寫好的木牌,小心地幫她掛在低矮的樹枝上,方便唐小小下次來能一眼看到。
顧汐蔓還在自己的木牌上畫了顆歪歪扭扭的小愛心,旁邊寫著【希望小小快點好起來】【希望小蔓和哥哥永不分離】,她跳著腳把木牌掛在顧洛之前掛過的木牌旁邊,繩子係了一圈又一圈。
洛舒玲則把許願木牌掛在樹杈間,風吹過,木牌輕輕晃動,和其他木牌碰撞出“沙沙”的輕響,像無數個心願在低聲訴說。
每個人都對唐小小和一家人的未來許了願。
等掛完最後一塊木牌,又幫忙把偏遠的雜草除乾淨後,天色已經擦黑。
顧洛抱著不知何時已經睡著的唐小小走出寺廟,小姑娘靠在他懷裡,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身體暖暖的,呼吸均勻,嘴角還噙著淺淺的笑,像是在做什麼美夢。
顧汐蔓全程黏在顧洛身邊,一隻手輕輕牽著他的衣角,另一隻手偶爾幫唐小小攏攏外套,一步都舍不得遠離,眼裡滿是依賴和幸福。
眾人跟趙老爺子禮貌道彆,並表示以後每過一段時間就回來看望他老人家。
趙老爺子站在廟門口揮手,粗布褂子在晚風裡輕輕晃,笑聲爽朗:“下次來提前說,我給你們醃蘿卜乾!”
來到路邊,郊區的網約車不太好打,平時估計要等個五到十分鐘才有司機接單,要是點背暈運氣差,可能半小時都打不到。
但在洛舒禾的紅包鈔能力的加持下,很快就打了兩輛車。
隻能說,有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隻要錢到位,再遠司機都搶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