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
“......唉。”
隨著一聲沉悶的歎息,任蕾低垂眼簾,幽幽地說:“你都不知道舒檸有多喜歡,多愛你......如果你能一心一意對她,該多好。”
顧洛此時已經平複好了情緒,聞言,輕聲回答:“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舒禾對我的愛不會比舒檸少,我對她們倆都是真愛,會付出我的一切。”
聽到這渣男發言,任蕾沒忍住,又是用力地踢了他兩腳,褲腿上滿是她留下的腳印。
接著轉身就走,隻是走了幾步,還是停下說了句:“走吧渣男先生,看看沈青淩是怎麼欺負舒檸的,一會睜大眼好好看看,明天是聖誕節,還是周末,我不管彆人,你必須要帶著舒檸出去約會,給她賠罪,否則,我見你一次,踹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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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徑直離開,在心裡徹底抹除了之前對顧洛的好感,給並給他打上【渣男】的標簽。
..............
另一邊。
純樂部的空氣裡還飄著剛才爭執的餘溫,直到洛舒檸提起“入部考核”,喧鬨才稍稍壓下去。
——按社團規矩,想進純樂部總得會樣樂器,不必精通,但至少要完整奏出一首簡單曲子。
部員們的目光重新聚在沈青淩身上。
沈青淩一臉淡然,從洛舒檸手中直接接過了由學校經費購買的小提琴。
琴身是深褐色的,木質紋理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琴頸處還留著淡淡的使用痕跡,這一屆的一年級新生有兩個會小提琴。
沈青淩左手托著琴身,右手拿著弓子,指尖輕輕拂過發梢。
接著她微微側身,將琴身穩穩架在左肩,下頜輕抵琴身,調整了下肩墊的位置,連抬眼時的眼神都亮了幾分動作流暢得像與生俱來的本能。
——這是一種握起樂器時才有的篤定,瞬間壓過了方才的挑釁,多了層專注的光。
“會是哪首曲子?”
後排有個女生小聲問,指尖無意識地摳著琴凳邊緣。
話音剛落,沈青淩的弓子已經落在琴弦上。
第一個音符響起時,整個教室都靜了半拍——是《告白之夜》的前奏,顧洛創作的那首。
琴弓在g弦上輕輕一擦,低柔的旋律便像流水般漫出來,帶著點冬夜的清冽,又藏著難言的溫柔。
沈青淩的左手按在琴弦上,指尖蹭過弦身,換把時手腕輕輕轉動,動作精準得像量過尺寸。
右手運弓的力度收放自如,時而輕得像羽毛拂過,時而又帶著點急促的顫音,把曲子裡的繾綣與熱烈揉得恰到好處。
靠窗的一個部員不自覺地鬆了肩膀,目光落在沈青淩身上,再難以移開。
有個抱著長笛的部員,手指甚至跟著旋律在笛身上虛按,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擾了這琴聲。
曲子漸入高潮時,沈青淩微微抬了抬下巴,弓子在琴弦上快速滑動,旋律陡然變得激昂,像月光下奔湧的溪流,帶著衝破阻礙的力量。
教室裡徹底沒了聲響,隻有小提琴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繞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轉了圈,又輕輕落在每個人耳裡。
有個剛入社的一年級女生甚至想要鼓掌,但想了想,環顧一圈四周,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弓子輕輕停在琴弦上,餘音還在教室裡飄了兩秒,才慢慢散去。
沈青淩放下琴弓,左手輕輕托著琴身,抬眼掃過全場,目光最後落在洛舒檸身上,眼底的自信更甚,連聲音都帶著剛奏完曲的清亮:
“洛部長,我現在可以進純樂部了嗎?”
教室裡鴉雀無聲,沒人接話。
哪怕沒人願意接納這個挑釁的瘋妞,但也沒人敢否認,她拉得真好,好到讓人心生挫敗。
有個女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提琴,想起自己練《告白之夜》時總卡殼的段落,再對比沈青淩的演繹,竟有種“大象踩死老鼠”的落差感。
連一直保持平靜的洛舒檸,指尖也輕輕蹭了蹭桌沿,眼底閃過絲不易察覺的訝異——她沒想到,沈青淩不僅敢說,還真有這樣的實力。
甚至足以跟李銀川相比。
當然,相比於顧洛就差了不少火候。
沉默持續了幾秒,才有個部員小聲感歎了句:“.......拉得是挺好的。”
聲音不大,卻像顆石子投進水裡,讓其他人心底的不服漸漸軟了——再怎麼不喜歡她的公然挑釁,也沒法否認這實打實的才華。
沈青淩聽到這話,嘴角勾了勾,把小提琴輕輕放回琴盒,動作依舊從容,仿佛剛才那場震撼的演奏,不過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而目光,始終都落在洛舒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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