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來到了護城河。
護城河的水麵泛著粼粼的光，映著岸邊的有著聖誕節裝飾的黃色路燈，如同撒了把碎金子。
他們沒怎麼說話，隻是並肩走著，顧洛會偶爾幫洛舒檸攏攏被風吹亂的圍巾，洛舒檸會在他說話時認真點頭，眼神落在他臉上，平淡下的底色，滿是溫柔。
洛舒檸悄悄抬眼，看著顧洛的側臉，路燈的光落在他的下頜線上，柔和又清晰。
她想，原來真正的幸福，從來都不是轟轟烈烈，而是這樣簡單的、安穩的、能和喜歡的人一起浪費時間的瞬間。
雖然不能一人獨享這份感情，但足矣。
顧洛察覺到她的目光，偏過頭對她笑：“大寶，在看什麼？”
洛舒檸莫名感受到了久違的害羞，趕緊收回目光，重新垂下眼，嘴角卻還是忍不住彎了彎，聲音輕得像落在水麵的雪花：“沒什麼，就是覺得……今天的聖誕燈挺好看的。”
顧洛笑著握緊她的手，沒戳破女友的小謊言——他知道，她看的不是燈，是他。
這樣的小默契、小情調，比任何情話都更讓人心安。
護城河上空的風輕輕吹過，帶著點初冬的涼，卻吹不散兩人之間裹著的、甜絲絲的暖意。
暮色漸濃，顧洛牽著洛舒檸的手，指尖傳來的溫度驅散了冬夜的微涼，兩人正沿著河岸慢慢走著，忽然被前方一陣熱鬨的吆喝聲吸引——“冰糖葫蘆哎！啥都能裹糖！不好吃不要錢！”
循著聲音望去，街角處支著個聖誕裝飾木架的小攤，燈泡懸在架頂，映得串在草靶子上的“寶貝”亮晶晶的。
顧洛來了興致，拉著洛舒檸加快腳步湊過去，擠在幾個看熱鬨的路人中間。
攤主大哥是個膀大腰圓的東北漢子，戴著聖誕帽，操著一口爽朗的東北口音，正拿著根竹簽子比劃：“咱這糖葫蘆，不光有傳統的山楂、草莓，還有冰糖橘子、冰糖蘋果、冰糖葡萄，冰糖大蔥，保證甜到心坎坎去裡！”
？？？
前麵還對，可這冰糖大蔥是什麼鬼？
畫風怎麼一下就變了？
顧洛和洛舒檸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前排的冰糖水果確實尋常，可目光往後挪，兩人都愣住了——草靶子上赫然串著冰糖大蔥，蔥白裹著晶瑩的糖殼，像根透亮的玉柱。
旁邊還掛著冰糖豬蹄，油亮的豬蹄被糖衣裹得嚴實，連豬皮的紋路都清晰可見；更離譜的是冰糖辣條、冰糖雞腿，甚至還有串著棕褐色蠶蛹的冰糖串，糖殼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看得人目瞪口呆。
顧洛和洛舒檸對視一眼，眼底都是“沒見過世麵”的震驚，跟其他吃瓜群眾一樣一樣的。
顧洛忍不住壓低聲音感慨：“真是萬物皆可冰糖，這攤主大哥也太有創意了。”
說著，他忽然俯身，溫熱的氣息拂過洛舒檸的耳尖，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調侃：“我晚上想吃‘冰糖大寶’，好不好？我最喜歡舔糖果了。”
冰糖.....大寶？
舔.....
全身都是焦糖......光是想想.......
“唰”的一下，洛舒檸的臉頰瞬間紅透，像被染上了胭脂，連耳尖都燒得發燙。
她原本還維持著冰山美人的冷臉，此刻這抹緋紅與表麵的冰冷形成強烈反差，顯得格外嬌憨。
她伸手輕輕掐了把顧洛的手腕，卻沒用力，隻是瞪了他一眼，眼神裡沒了之前的淡然，滿是羞赧的嗔怪。
實在羞得招架不住，洛舒檸趕緊轉過身，對著攤主大哥語速飛快地說：“老板，要兩串山楂的！”
說著就掏手機掃碼結帳，羞得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
說來也怪，兩人明明早就對對方知根知底了，除了最後一步，情侶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但被撩後，還是會忍不住害羞心動。
這大概就是最美好的愛情。
顧洛笑著跟在後麵，看著她泛紅的側臉，眼底的笑意更濃，伸手接過攤主遞來的糖葫蘆，還不忘調侃：“彆急啊，我還沒問老板能不能做‘冰糖大寶’呢。”
“不許說！”
洛舒檸伸手捂住他的嘴，拉著他快步離開小攤，身後還傳來攤主大哥爽朗的笑聲：“小夥子，以後想吃啥跟我說，啥都能給你裹糖！”
聽到這話，洛舒檸溜的更快了。
兩人走到不遠處的長椅坐下，長椅被夜風吹得微涼，顧洛先把自己手裡的糖葫蘆遞到洛舒檸嘴邊，山楂裹著厚厚的糖殼，在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