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夜裡的【肉多多】大排檔,正是一天中最熱鬨的時候。
烤架上的肉串“滋滋”冒油,油星子濺在炭火上,騰起陣陣帶著焦香的白煙。
蒜蓉生蠔在錫紙裡咕嘟作響,蒜香混著海鮮的鮮氣,順著風飄出老遠。
穿紅色圍裙的服務員端著盤子穿梭在桌椅間,嗓門洪亮地應著客:“來咯——大腰子來嘍!”
周圍幾桌食客吃得熱火朝天,有人光著膀子劃拳,“五魁首啊!六六六!”的吆喝聲震得人耳朵發響。
有人抱著啤酒瓶吹瓶,瓶底撞在桌上“哐當”響。
還有小情侶頭挨著頭,小聲嘀咕著什麼,偶爾被鄰桌的笑聲打斷,又笑著往對方碗裡夾菜。
整個大排檔裡,香味、酒氣、人聲混在一起,透著股煙火氣十足的熱鬨。
顧洛和劉老坐在角落一張拚桌前,桌上已經擺滿了菜,油亮的蒜蓉生蠔鋪著金黃的蒜末,烤腰子串還滴著油,翠綠的韭菜裹著焦香,連烤牛鞭都切得整整齊齊,旁邊兩瓶茅台已經開了封,酒液清亮地盛在白瓷小杯裡。
劉老穿著件灰色中山裝,頭發梳得整齊,隻是此刻領口解開兩顆扣子,看著桌上的“補品”,嘖了兩聲:“你小子,點這麼多‘硬菜’,是想把老頭子我補得流鼻血?”
顧洛笑著拿起酒壺,給劉老的杯子滿上,酒線細得像銀絲,剛碰到杯底就散出醇厚的酒香:
“劉老,您嘗嘗就知道,這家的烤腰子處理得特彆乾淨,一點騷味沒有......這些是招牌菜,幾乎每桌客人都必點。”
這話說的沒錯,來【肉多多】不吃腰子和蒜蓉生蠔等特色菜,就等於白來。
劉老架不住勸,拿起一串烤腰子,指尖捏著簽子轉了轉,湊到嘴邊咬了一大口——外皮焦脆,內裡軟嫩,調料的鹹香裹著肉香,果然沒半點腥氣。
他不由得眼睛一亮,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串腰子吃完,又端起白酒杯,抿了小半口,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頓時暖了全身,臉色也泛起紅來。
“好吃!”
咂咂嘴,又夾了一筷子烤韭菜:“怪不得這麼多人,味道確實地道。”
顧洛見他吃得高興,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又給劉老添了酒:“那是,不是我吹,這片區就屬他家味道最正。劉老,您為了我,連元旦都沒回家陪家人,我這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劉老擺了擺手,酒勁剛上來,說話也敞亮了些:“少來這套虛的!你小子,無事獻殷勤,準沒好事。說吧,到底什麼事要我幫忙?咱這關係,能幫的老頭子絕不推辭。”
顧洛眼睛瞬間亮了,連忙順著話茬戴各種高帽,臨了才說:“還是劉老您懂我!您看,我最近跟洛阿姨........鬨了點小矛盾,她帶著洛家妹妹們回了洛家,我怎麼勸都不回來。我想著,您老麵子大,要是能跟我一起去說說情,洛阿姨肯定能給您麵子。”
“就這事?”
劉老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沒太當回事——這年頭繼母和繼子鬨矛盾太常見了,洛涼雖說看著強勢,終究是個生意人,總不能不給自己這個國家級彆的人物麵子。
“多大點事!明天我跟你去,保管讓她給你台階下。你小子也是,跟長輩鬨什麼脾氣?”
顧洛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連忙點頭哈腰:“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所以才求您老幫忙嘛。您放心,明年奧運會,我肯定好好比,拿塊金牌回來,為國爭光,也給您老長臉!”
這話正好說到劉老心坎裡,他笑得眼睛都眯了,端起酒杯跟顧洛碰了一下:
“好!有你這話,老頭子就放心了!明天你就看好,不管你跟洛涼有多大矛盾,我都給你擔著!”
顧洛連忙乾了半杯白酒,辛辣的酒氣嗆得他喉嚨發緊,卻笑得格外開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劉老越喝越上頭,開始吹起年輕時的光輝事跡,從以前帶隊拿冠軍,說到現在培養運動員,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咚”的一聲,腦袋趴在桌上,睡著了,嘴角還沾著點酒漬。
見狀,顧洛喝了幾口茶水壓酒意,看著趴在桌上的劉老,滿意地笑了笑。
還好便宜老爹跟洛阿姨約定的是明天傍晚上門,這喝醉酒了不耽誤事。
他抬頭看向天上的圓月,月光透過大排檔的燈影,顯得格外柔和。
周圍的喧鬨還在繼續,可他心裡卻突然安靜下來,想起洛家三姐妹,輕聲呢喃:“生日快樂,舒檸、舒禾、舒玲。”
風從路邊吹過來,帶著點涼意,顧洛攥了攥手。
現在是特殊時期,隻能等明天狐假虎威,依靠劉老這國家隊下場來‘解決’矛盾,再好好補過這個生日了。
.............
同一時間。
客廳的光線裹著柔軟的沙發,映得茶幾上女兒的毛絨玩具泛著溫和的光。
湯琪剛把女兒哄睡著,身上還帶著孩童的奶香氣,她靠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扶手——腦海裡反複回放著洛舒檸電話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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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