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漫時光”咖啡店被暖黃的燈光包裹,落地窗外的霓虹透過磨砂玻璃,在地麵投下模糊的光斑。
最靠裡的角落卡座被綠植半掩,隔絕了外界的喧囂,洛舒檸與洛舒禾相對而坐,大理石桌麵上的咖啡冒著嫋嫋熱氣,空氣中彌漫著焦糖與奶咖混合的香氣,卻驅不散兩人間的低氣壓。
洛舒檸穿著米白色針織衫,指尖捏著銀質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拌著杯中的咖啡,褐色的咖啡液在勺底旋出小小的漩渦,目光落在杯壁上的奶泡,臉上沒什麼表情。
對麵的洛舒禾則穿著黑色絲絨裙,正小口吃著盤中的提拉米蘇,叉子挑起一小塊酸奶油,送進嘴裡時動作輕柔,像是在品嘗什麼美味。
從白天洛舒檸在明德教室當眾說出“兄長和舒禾已分手”開始,這對親姐妹就已正式在眾人麵前拉開了情感戰的序幕。
此刻相對無言的沉默,比任何爭吵都更顯沉重,隻有勺子碰撞杯壁的“叮”聲,和洛舒禾咀嚼的輕響,偶爾打破僵局。
不知過了多久,洛舒禾終於放下叉子,用紙巾輕輕擦了擦嘴角,聲音輕飄飄地響起:“我今晚要去寶寶那,好久沒做了,有點想。姐姐你去嗎?去的話我們可以一起。”
她說完又拿起叉子,挑起一塊沾著可可粉的蛋糕送進嘴裡,奶油不小心蹭在了下唇,她下意識地伸出舌尖,輕輕一舔,那抹乳白便被卷進唇齒間,動作帶著幾分無意識的慵懶與魅惑。
洛舒檸攪拌咖啡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她,眼睛微微眯起,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
“一起去?還是一起做?”
她特意加重了後三個字,清晰地挑明了話裡的歧義。
“自然是都有。”
洛舒禾放下叉子,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桌麵上,雙手托著下巴:“反正姐姐的身子也給了他,多我一個不多,一起也沒什麼影響。”
她的聲音軟糯,說出的話卻帶著十足的挑釁。
“你倒是跟小蔓學會了。”
洛舒檸失笑搖頭,指尖輕輕敲擊著杯壁,兩姐妹在感情這事上早已沒了尋常的避諱,包括這種私密,經曆過太多糾葛,如今早已是明牌對弈的狀態,沒必要藏著掖著。
“小蔓身上可學的地方多著呢。”
洛舒禾端起麵前的咖啡抿了一口,眼神帶著試探,“姐姐就不怕,以後你的小寶會跟小蔓結婚?”
“小寶”兩個字像是觸動了洛舒檸的某根神經,她徹底停下動作,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聲音輕得像歎息:
“如果是小蔓,我會祝福她。”
她頓了頓,指尖撫過溫熱的杯壁,“她跟我們一樣,都有追求婚姻幸福的權利,沒道理因為我們的心思,就剝奪她的可能。”
婚姻、合法、光明正大——這些字眼像無形的重錘,砸在兩人心上。
哪怕幾人姐妹情深,對彼此的存在習以為常,可最終能站在顧洛身邊,被法律認可、被世人祝福的,終究隻有一個人。
這片小天地裡再次陷入沉默,連窗外的車流聲都似乎遙遠了幾分。
良久,洛舒檸抬手看了眼手機屏幕,將麵前一口未動的卡布奇諾輕輕推到洛舒禾桌前:“幫我喝了吧,我跟婆婆還有工作上的事要聊。”
她口中的“婆婆”,自然是湯琪,這個稱呼刻意又自然。
洛舒禾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眼底卻沒什麼笑意:“姐姐跟我學的也挺好,也是知道找關係抄近路了。”
“都是姐妹,互相學習嘛。”
洛舒檸同樣勾了勾嘴角,穿上外套,提起椅背上的米白色小皮包,起身時裙擺輕輕掃過地麵。
“我先走了。”
說完便轉身朝著咖啡廳外走去,小皮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逐漸遠去。
洛舒禾端起那杯卡布奇諾,鼻尖先湊近聞了聞,隨即輕輕抿了一口——三分之一的奶量,加兩顆方糖,正是她偏愛的口味。
她看著窗外洛舒檸離去的背影,手指在杯沿輕輕摩挲,眼神漸漸變得幽深。
兩人都沒有提沈青淩的意思。
因為沈青淩現在是最好的掩護。
否則要是有心人把注意力關注在她們身上,可就有的熱鬨了,畢竟忽的分手轉校,肯定要有個合理的理由。
這沈青淩就是送上門的理由。
也正是都明白這點,顧洛等人才對沈青淩的某些動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沈青淩自然也是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索性便借著這個口子,瘋狂進攻。
兩邊人對此都心知肚明,都是陽謀,就各看本事了。
至於顧洛和沈青淩的關係能近到哪一步洛舒禾真不是太在意,就算睡了也無妨。
在洛舒禾眼裡,她壓根就沒有上位的可能。
因為顧洛是個念舊的人。
同時如果幾姐妹中誰能順利走進婚姻殿堂,她們都會認下,哪怕是雪雪都可以,但除此以外的人,她們不會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