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年,顧峰用所有積蓄,帶顧汐蔓去蔡州做治療,並再度回蔡州紮根。
時間一晃而過,顧洛和顧汐蔓也上了同一所初中,學費和生活以及各種開銷壓得顧峰有些喘不過氣,但又快樂幸福著,隻要這個家能越過越好。
又是一天跑完業務,顧峰來到了一家常來的,名為【肉多多】的大排檔。
蔡州的夜晚被霓虹燈泡得溫熱,【肉多多】大排檔裡人聲鼎沸,塑料桌椅在露天場地上擺得滿滿當當。
烤架上的五花肉滋滋冒油,油脂滴在炭火上“劈啪”作響,孜然和辣椒的香氣混著啤酒的麥香,在晚風裡飄出老遠。
顧峰擠過喧鬨的人群,熟門熟路地走到角落那張常坐的桌子旁——這裡離烤架近,又能避開往來的食客。
“來啦?還是老樣子?”老板娘王姐係著沾了油星的圍裙,端著一摞空盤子從他身邊走過,大著嗓門打招呼,臉上的笑容像烤得恰到好處的紅薯,熱乎又實在。
“哎,對。”顧峰拉開塑料凳坐下,椅腿在水泥地上蹭出刺耳的聲響。
他鬆了鬆襯衫領口,跑了一下午業務,感覺氣都快不順了。
沒過多久,王姐就端著托盤過來了。
一瓶冰鎮啤酒“咚”地放在桌角,瓶身凝著水珠;烤韭菜翠綠油亮,根部還帶著炭火的焦香;兩個生蠔臥在錫紙盒裡,蒜蓉鋪得滿滿當當,冒著騰騰熱氣。
顧峰擰開啤酒瓶蓋,“啵”的一聲輕響,仰頭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瞬間驅散了大半疲憊。
他用筷子夾起一筷子韭菜,塞進嘴裡嚼得津津有味,含糊地讚歎:“王姐,還是你家味道地道,比其他家味道強多了。”
“那必須的!”王姐拍了拍胸脯,轉身又端來一盤油炸花生和一盤皮蛋豆腐:“送的,下酒。”
花生炸得金黃酥脆,皮蛋豆腐淋著香油和生抽,都是顧峰愛啃的小菜。
“這怎麼好意思?”顧峰連忙道謝。
“跟我客氣啥?你天天來照顧生意,這點小東西算啥。”王姐索性拉過旁邊的凳子坐下,手裡還拿著擦桌子的抹布,上下打量了顧峰一陣,忍不住搖搖頭:“你看看你,比上個月又瘦了一圈,顴骨感覺都快凸出來了。彆那麼拚,身體是本錢,垮了咋整?”
顧峰笑著夾起一粒花生米,扔進嘴裡嚼得香脆:“家裡倆娃娃呢,都上初中了,學費、生活費,哪樣不要錢?趁著年輕,多拚點,讓他們以後能輕鬆點。”
提到孩子,他的眼睛亮了亮,連眼角的細紋都透著笑意。
“也是這個理,但也不能拿命換錢。”王姐歎了口氣,話鋒一轉,露出女人特有的八卦神情,壓低聲音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再找一個了。有個人搭把手,壓力能小一半,也能多陪陪孩子,總比你天天在外頭跑強。”
“再說吧哈哈。”顧峰擺擺手,喝了口啤酒掩飾臉上的窘迫:“我家倆孩子可懂事了,特彆是我家小子顧洛,年年都是年級第一,放學回家還會給妹妹做飯、輔導作業,我出門賺錢也放心。”
他說得驕傲,語氣裡滿是為人父的自豪。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從菜價漲到孩子的教育,話題像烤架上的肉串,越扯越長。
顧峰全然沒注意到,不遠處那桌空了一半的座位上,一個留著利落短發的少女正支著下巴,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
少女的手指無意識地劃著桌麵,目光從他沾著油星的袖口,落到他喝啤酒時揚起的脖頸,眼神裡藏著說不清的情緒。
突然,顧峰的手機響了,刺耳的鈴聲在喧鬨的大排檔裡格外醒目。
他連忙接起,語氣瞬間變得熱情又恭敬:“李總您好!哎,我剛忙完,您放心,我現在就過去,這單生意一定給您談下來!”
掛了電話,顧峰抓起桌上的外套就要起身。
王姐皺著眉看了時間,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十分,張了張嘴,想說“這麼晚了還去喝酒傷身體”,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知道顧峰的難處,這單生意對他來說肯定很重要。
王姐沒再多說,轉身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冰鎮綠茶,塞進顧峰手裡:“路上喝,解解酒。”
“謝了王姐!”顧峰也沒客氣,接過綠茶揣進外套口袋,掃碼付了錢,腳步匆匆地擠出大排檔,很快就攔了輛出租車,消失在夜色裡。
王姐看著桌上剩下的半盤花生、幾口啤酒,還有沒吃完的烤韭菜,忍不住歎了口氣——做了幾十年大排檔,她見過太多為生活奔波的人,顧峰的苦,她都看在眼裡。
就在這時,一道極為悅耳的女聲在她耳邊響起:“阿姨,我要點餐。”
王姐循聲看去,隻見剛才那個短發少女正站在桌旁,臉蛋精致得像洋娃娃,上身穿著白色印花短袖,下身是牛仔短褲,一雙筆直的長腿在路燈下顯得格外青春。
“啊好,小閨女長得真俊啊!”王姐連忙收斂情緒,笑著應道,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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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的眼睛真亮,像藏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