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淩亂的山穀,從未發生過山洪,更沒有發生過其它自然災害,這都得益於山穀中巧妙的排水設施及相應保護措施,當初的設計者,對整個山穀考慮得很周全。
昨天的風雨肆虐了一夜,清晨的時候雨逐漸變小,然後慢慢停了下來。衛靈和孔文墨在這破屋子裡度過一夜,他們歪在椅子上睡,都沒有睡好。衛靈想想自己真夠倒黴的,來到這麼個破山穀,遭遇那麼大的雨,晚上飯都沒吃,今天早上的飯都沒有。
衛靈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跑到門外麵,向那遠處的山壁一望,他看到了昨天燈火輝煌的山壁,現在零星地亮著幾處燈。那山壁十分高大,十分陡峭,遠遠望去,可能是因為下過雨,整個山壁清麗異常。
“是白厭沙的故鄉!”衛靈有些激動,“我聽白厭沙說過,他的故鄉有一處山壁,屬於禁區,哪怕是本地人,也是禁止進入的。我聽他說起過故鄉的名字,叫什麼穀,沒錯,就是這個冰臨穀。”
“你知道昨晚輝煌的山壁上都是些什麼人在活動嗎?”孔文墨說,“看那裡,好像住著人。”
“我怎麼會知道呢,剛來這裡,對什麼都不熟悉。這個地方我跟你一樣感到陌生。”
情帝坐上了船,他要渡過這片水域。通過問路上的人,情帝已經知道了冰火社的大致方向,他要向著那個方向去,不停地前進。
水麵上陽光布滿,情帝凝視著水麵。他走過許多路,每一個路途風景不同,卻又相似。在思考間,他突然產生一個想法,那就是,先不急著去找冰火社,而是在前往冰火社的過程中,尋找骷髏會。這個想法的確不錯,如果將來能夠靠近冰火社,又能找到骷髏會,這將是一箭雙雕的事情。
行駛的過程中,旁邊駛來另一隻船,船上有個姑娘,手裡拿著雨傘。那雨傘是濕潤的,在船隻行駛的路途中,天空下了雨。在情帝見到這個姑娘的時候,隻是感覺漂亮,並沒有在意,而當目光掠過她的手腕時,情帝心裡打了一個激靈。
“這位姑娘,”情帝急忙地問,“請問您手腕上怎麼有一個紋身?”那姑娘的手腕上,紋了一個幽暗的十分可怕的圖案,那是一個骷髏頭。船夫瞟了一眼那姑娘,也是一驚,那姑娘手腕上的骷髏圖案實在嚇人。
“跟你有什麼關係?”那姑娘隻是這麼淡淡說了一句,她的船就離開遠去了。
情帝陷入了沉思。
情帝想先不走遠,等過了河,在四處轉轉,說不定能夠找到有關骷髏會的新線索。這段時間,情帝心頭總是隱隱地恐懼,這恐懼,飄忽不定,一會兒在心頭出現,一會兒似乎消失。情帝內心這樣惶恐不安,也許跟他現在的處境有關係。他現在一個人,沒有人陪伴,獨身探索骷髏會,路上的艱辛不說,有可能遇到的危險是很多的,他的路途可謂危機四伏。
一旁的船夫,感歎情帝,小小年紀,這麼愁眉苦臉,他說應該開心些才好,年輕人,沒有邁不過去的檻兒,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情帝對這些道理自然全明白,可他愁苦的狀態是真實的,而且現在他也改變不了這種狀態。可能等以後找到元凶,內心會舒緩一些吧。
船靠岸,情帝上岸。岸上是他的路,是他長長的路。情帝身上的那件棗紅衣服,已經臟了許多,上麵好多灰塵,這一路風塵仆仆,沒有歇一下腳。在情帝的右手邊,有一條石頭鋪就的路,可以看出,路上全是笨重的大石頭,鋪路當時一定費了許多人工。這路麵看著倒也整潔,由於路是彎曲的,情帝看不到這路通往什麼地方。
他試著往前走,兩側是高高的牆壁,走有一裡路,向右有條路,兩側也是高高的牆壁,他就繼續走。又拐了三個彎後,情帝終於看到了前麵的出口,那出口外麵好像是個繁華的街道,看起來好熱鬨,還沒出去,就已能聽到淺淺的街市的各種聲音。
情帝走了不少荒野裡的路,來到這喧鬨的街市,頓時覺得有趣。從單調到豐富,從寧靜到嘈雜,這是一個不小的變化。
情帝微笑,他看到這麼熱鬨的街道,感到溫馨異常。聞到一股飯菜香味兒,情帝感覺腹中饑餓。這幾天,他總是忘記吃飯,把吃飯不當一回事兒。他走進飯店,飯店裡麵客人不多,但吵吵嚷嚷,十分喧囂。
情帝在嘈雜聲中點了菜,等待片刻,菜送上來,匆匆吃完,便出了飯店。
情帝心想:街上人這樣多,不防在這裡打聽打聽,也許會有人對骷髏會有所了解。
有此一念,他便加快了腳步,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情帝和許多親戚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好,到每個親戚家,親戚總會熱情地招待他。那是他的美好記憶。而情帝來到的是一個陌生的地域,街道和街道上的人,他都感到陌生,這裡對他而言是一個全新的城。
距離情帝約三步遠的路上,有個小女孩兒蹲下來撒尿,距離情帝約六步遠的路上,一個男孩兒舉著一串炸蠍子在吃,距離情帝九步遠的路上,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兒,他們在爭搶一個香瓜。這街道上,有形形色色的人,有種種的喧鬨。細看這街道的細節,還是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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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人全身粗布灰衣,身寬體胖,頭戴一頂黑帽子。這灰色的背影擋住了情帝的視線,情帝看這個人的時候,從灰衣人對麵閃出兩個少年,左邊的少女身穿一身粉色的衣服,她的長襪是白的,右邊的少男臉圓膚嫩,身穿一身淡青的衣服。這二人見到那個灰衣人,寒暄問候,然後大大咧咧行走在街上。此時,情帝看到這兩位少年的手腕上,均有紋身,紋的圖案是令人恐怖的骷髏。
情帝忽想起在水麵上遇到的那個女孩兒,手腕上也有這樣的圖案。由於當時那女孩兒行船匆忙,情帝沒有來得及細細詢問。
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關係,手腕上都紋有骷髏圖案,這似乎證明他們同屬於某一個組織。情帝不由地想起骷髏會。
情帝攔住這兩個少年,說要打聽事情。那兩位少年站住腳步,聽情帝問什麼,情帝便問起他們手腕上的骷髏。那個少女“嘻嘻”一笑,回答說:“這個嘛,不重要,就是一個圖案啦。”說完,她和那個少男就蹦蹦跳跳走開了。
情帝一時摸不著頭腦,此時街上依舊喧囂,情帝不知道去哪裡好。
雖然情帝要調查的事情沒有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可他畢竟做出了努力,而且他的努力有一定的成果,這個彆人手腕上的奇怪圖案就是一大收獲,說不定這些手腕上有圖案的人跟骷髏會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呢。情帝沒有鬆懈,他沒有放棄這顆探索的心,隻是遇到一些小困難,不妨事的。
白厭沙和花印坐在小河邊的岩石上,他們望著夜色中的河麵,河麵上是沒有任何風景的,除了河水還是河水。
“情帝一個人走了,去找骷髏會和冰火社,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花印頗有些擔心地說。
“他不會有事的,他是聰明人,去到哪裡遇到什麼禍事都會逢凶化吉。”白厭沙說,“請相信我,情帝一定沒事的。”
“那他遇到困難,又沒有人幫助他,他肯定會很難過的。他現在肯定走了很遠的路,離得這麼遠,我們想幫他也幫不到。”花印望著波紋四起的河麵說。
這幾日白厭沙和花印沒有什麼事情做,吃過飯後就在河邊走走,散步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很多煩惱,都能在散步的時候消失。
他們的房屋經過這幾天的裝飾,變得更加漂亮了,房屋漂亮,使得他們在外行走,總想回去欣賞欣賞房子。夜晚的森林並沒有一片黑暗,許多的螢火蟲星星點點地裝飾森林,遠觀極為壯觀。
白厭沙對情帝要找的骷髏會以及冰火社是無能為力的,他雖自小在冰臨穀長大,可冰臨穀實在大,他成長的範圍是極小的。白厭沙長成一個少年的時候,就離開了家鄉,去往外地求學,一去便是好多年。對於家鄉的記憶,局限在童年。
童年的白厭沙什麼都不知道,是一個糊裡糊塗的孩子,糊裡糊塗地吃飯,糊裡糊塗地睡覺,那時的白厭沙,以為世界就眼前這麼大,這片土地之外,再沒有其它任何存在。
花印喜歡看白厭沙沉思的樣子,那種樣子,有點嚴肅,整個兒的白厭沙,像一個雕塑,跟雕塑不同的是,白厭沙是有感情的。
花印真希望情帝留在這裡,晚上一起在河邊走走,可能之後還會一起旅行。當然,這些都是花印的想法,情帝有他自己的事情,有他自己要處理的問題,有他自己的路。
夜涼如水,清風明月,又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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