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山以它俊朗的英姿呈現在情帝和魯猛狗眼前,他們都被大山的壯觀震撼,但兩人都不是來看風景的,他們要找一個人。這個人是冰火社的骨乾成員,住在煙山,需要登頂才能找到他。
目前他們連半山腰都沒有到,還需要一步一個台階慢慢地往上走。台階路是彎曲的,山上的鬆樹是古怪的,風是帶有涼意的。有黑色的鳥在天上飛,它們飛得和山一樣高,甚至比山還要高。它們飛到白雲上麵,又從白雲上飛下來。天空是純淨的藍色,大山如同裝在瓶子裡的玉石,而藍色的天空是瓶蓋。
緩步上行時,情帝呼吸著周圍稍顯稀薄的空氣。他抬頭望望天,又低頭望望台階,感覺天和台階都是漫長沒有邊界的。情帝柔順的頭發遇風更顯飄逸,發絲因為風的撫摸,色澤更加明亮。他的額頭很白,如同明月,他的臉頰光滑,似女性一般。他鼻子稍高,嘴唇紅潤,雙耳大小適中。他的肩寬闊有力,雙臂及雙腿都細長。一旁的魯猛狗則不是這樣,魯猛狗頭如大瓜,眼如小棗,虎背熊腰的他偏偏生就一雙纖細的手。這兩個人走在山路上,形成很大反差。
情帝在一塊不規整的岩石上坐下來,拿出隨身攜帶的杯子,打開瓶蓋,輕輕地喝了一口水。魯猛狗額頭和臉頰上都有汗,他齜牙咧嘴地瞅著山間的風景,說:“這什麼鳥地方,累死爺爺了。”
情帝和魯猛狗在山間還看到其他的人往山上登,但是人不多,有人是來躲避戰亂的,有人是到道觀求平安的。情帝與魯猛狗在較高處,能看到彎曲山路上行走的人,那人如同小螞蟻,在一點點往前行進。情帝想,更高處的人看他們二人,肯定也會覺得他們像螞蟻。
這煙山不論初級地段、中級地段還是高級地段,都有絕美的風景。魯猛狗這樣一個內心粗疏的人,都想當一名畫工了,在此地寫生,好好感受美景。情帝杯中的水已經喝完,此時他們已到半山腰,這裡有提供住宿的客棧,客棧不便宜。情帝帶魯猛狗過去,在客棧內讓人給安排了兩個房間。晚上情帝一般要讀書,需要一個人安靜地閱讀。
白厭沙在苦沙灣看到了許多士兵的野蠻行徑,心中生氣,但又不能怎樣。那些兵走後,洞窟內地麵一片狼藉,壁畫多被損毀,他的心血被無情破壞。
白厭沙隻好放棄繪畫,投筆從戎。也許從軍征戰才能解除內心怨氣,也許奮戰沙場才能表現男兒本色。
白厭沙去當兵了,他像換了一個人,麵容時常透露堅定的神色。在白厭沙的認識裡,當兵都是要戰死沙場的。
白厭沙成為了一個兵,他跟著長長的隊伍,走在漫長的路上。隊伍要去哪裡,他不知道,隊伍要跟什麼人打仗,他也不知道,隊伍的將軍姓甚名誰,他還是不知道。就這樣模模糊糊地跟著隊伍走,一步步,風沙彌漫。
情帝在煙山,感到魯猛狗是個累贅,這個魯猛狗,一路嘴裡總是抱怨。他主要是心裡抱怨,然後表現在臉上,臉上盛不下,就表現在嘴上。看得出,魯猛狗是不喜歡這山路的,儘管周圍風景好,可看這些風景要走這麼多的山路,魯猛狗心裡是不情願的。情帝當然也在受這山路的考驗,他也很累,但是他仍然在堅持走路。他從小就有堅韌的性格,遇事能夠堅持,不容易懈怠。情帝鼓勵魯猛狗一路前行,魯猛狗在情帝的鼓勵下緊隨其後,終於他們來到這家客棧。這半山腰的客棧有著彆樣的風格,還沒有進門,他們就看到棧客客棧四個字。這很有意思,棧客客棧是這個客棧的名字,你從左邊讀,它叫棧客客棧,你從右邊讀,它也叫棧客客棧。這家客棧之所以叫棧客客棧,是因為老板名字叫棧客。
在客棧內,他們終於可以坐在床上休息,休息休息腳,休息休息腿,休息休息全身。他們太疲憊了,走了那麼多的台階,感覺腳都不是腳了,腿也不是腿了,人都成鬼了。
魯猛狗問店家要來酒,抱著酒來到情帝的房間,要和情帝喝酒。情帝不想喝酒,於是在情帝的房間,魯猛狗一個人喝酒。
魯猛狗說:“你為冰火社做事可真是儘心儘力,登這麼高的山,睡這麼破的客棧,沒有一句怨言。”
情帝說:“能見到汪涼,就能解決大問題。這個人一向深居簡出,見他一麵是不容易的。我能夠為冰火社做事,多虧汪涼的幫助。現在,在執行冰火社任務的過程中,我遇到了困難。遇到挫折,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汪涼,除了他,目前沒有彆人能夠幫助我。”
白厭沙跟著隊伍走了很長時間的路,這一路把白厭沙走得難耐至極。有的路段非常泥濘,有的路段有臭水坑,有的路段布滿硌腳的小石頭。那些難走的路,幾乎都讓他們走了。白厭沙希望今晚能夠在一個舒適的地域安營紮寨,不要起大風,不要下大雨,不要來敵人。
白厭沙的願望都是最基本的需求,作為一個人,他需要休息,他不是機器。與白厭沙同樣厭倦軍隊的人還有很多,眾人心中都有萬般苦,可還是要走腳下的路。如果不想被打罵,不想被殺掉,就隻能聽話,老老實實跟著部隊打仗才是正經。打仗當然有可能會喪命,可如果不聽話,如果當逃兵,那是會立即喪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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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候,他們在山坡下紮營,帳篷支起來,柴火燒起來,所有戰士都餓了。有人打來一隻野獸,有人打來幾隻鳥,有人在野地挖來許多野菜,配上他們攜帶的軍糧,差不多可以做一頓豐盛的晚餐了。對於當下的軍旅生活,白厭沙沒有一句怨言,可能每天都在為飲食及打仗奔波,可這是他選擇的生活。作為一名戰士,白厭沙知道該乾什麼,不該乾什麼。他以身作則,嚴於律己,不怕吃苦,吃苦耐勞。
情帝在夜晚獨自望著窗外的月,他不想入睡,想多看看這月。月光很安靜地照著他的窗,靜靜的,月光沒有聲音,月光當然沒有聲音。
明天他們還要繼續登山,山很高,需要慢慢來。明天再登一天,差不多就能到山頂了。情帝把這當成一次鍛煉身體的機會,能克服這座大山,就能克服更高的山。
覺還是要睡的,隻不過情帝不想這麼早地睡,他需要坐一會兒,獨自澄清內心。內心如水,每天都需要靜下來慢慢澄清。情帝已經不把自己當外國人,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這是他在此刻靜心冥想時體會到的。
魯猛狗抱著酒瓶來到情帝房間,說這瓶中還剩一點兒酒,讓情帝喝掉。情帝不喝,他叫猛狗回去早點睡。魯猛狗喝多了酒,那一大瓶酒,多數都讓他給喝了。
魯猛狗喝得這樣醉,情帝不放心,萬一他跑到懸崖邊,一不留神栽下去,就沒命了。情帝拽著魯猛狗,把他往那個房間拽。拽到那個房間,情帝將門鎖住。他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房間。
第二天早晨很快到來,魯猛狗醒得早,醒來後發現太陽還沒出來,去廁所小解,然後回來倒頭又睡。情帝起床後,來叫魯猛狗,魯猛狗還在睡。情帝叫他起來登山,他感到厭煩,想要回家。回到家,就不用早起,回到家,就不用登山,回到家,就不用這麼心煩。
魯猛狗賴在床上,情帝開門進去,生拉硬拽,把魯猛狗弄起來。
太陽出來的時候,他們繼續登山。昨天他們登了不少山路,今天他們還需要登不少山路,魯猛狗感到有些厭倦。情帝則顯得很有勁頭,他不覺得登山是一件無趣的事情。
陽光照在台階上,他們腳踩台階的同時也腳踩陽光,這是一個空氣清新陽光明媚的早晨,在這樣的早晨,正適合做戶外活動。情帝是熱愛戶外活動的,這次上煙山雖然是執行任務,可也是一個做戶外活動的好機會。這樣的戶外活動令他欣喜。
魯猛狗很喜歡吃飯和睡覺這兩件事,他寧願呆在家裡吃飯、睡覺,不願在戶外進行任何活動。他看到情帝在山路上這樣興致勃勃,感到不可思議。
情帝在陽光中坐下來,坐在一塊高高的岩石上,喝了一口水,然後他望望這華美的青山,心中突然充滿無限喜愛。魯猛狗望望長長的台階路,心中充滿無奈和憂愁。
魯猛狗說:“不如回去吧,找那個鳥人乾什麼?找他一次這麼費勁,他是神仙呀?”
“你說對了,他還真是神仙,”情帝說,“在這個時候,能幫助我的人就是神仙,他還真就是神仙。你應該有點耐性,好好登山,不好好登山,怎麼能到達山頂呢?”
魯猛狗隻得跟著情帝一步步像昨天一樣登山,兩人腳步都比較快,他們的身影在陽光中顯得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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