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厭沙第一次覺得吃喝無趣,他做的食品,吃到一半,就不再吃,並非不好吃,主要是他不再熱衷於吃喝,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剩下的食品留到下頓吃,吃不完,下下頓再吃。當人的食物多起來,吃東西便如愚公移山,不可能一頓吃完糧倉所有糧食。不要說一個人,就是十個人卯足勁吃,也任務艱巨。因為白厭沙食物太多了,自己吃光自己的食物成為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可即便白厭沙苦其心誌地吃,他的食物也是吃不完的。
回到白龍島的白厭沙已經不是在海上的狀態,在海上要時刻關注儲備的食物,不能食物吃光了自己都不知道。在必要的時刻,要能從自然界中獲取各種食物,然後在船上儲備起來。在白龍島白厭沙不必為食物擔心。他已不在海上,可海上的那種緊迫感還在白厭沙內心延續。想想海上遇到的危險,他還會心有餘悸。
白厭沙估計自己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去海上,那海上的獨特記憶會成為他珍貴的財富。白厭沙獨坐海岸的亭子裡,靜靜看著海,海是不平靜的,而他是平靜的。平靜的白厭沙看著不平靜的大海出神,他知道海很美好。
海麵上出現一隻木船,木船上有藍色旗幟。白厭沙開始不平靜,他知道那藍色的旗代表煙山蒙麵人。那些惡人來白龍島做什麼?白厭沙好奇,同時有些恐懼。船在逼近海岸,靠岸後,船上下來一個黑衣人。黑衣人徑直往果酒店走來,來到果酒店外,說:“你就是白厭沙吧?”白厭沙看此人很有殺人不眨眼的勁頭,他回答:“是。你有什麼事?”黑衣人說:“也沒什麼事。就是和你交朋友。我是從煙山來的,有沒有興趣去煙山坐坐?”“在哪裡坐不是坐?”坐在亭子內的白厭沙說,“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那我就不繞彎子了。”黑衣人說,“有興趣加入煙山嗎?一起聚義煙山,共做大事。我隻是傳信的,征求你的意見。”白厭沙說:“我怎麼能落草為寇?我在白龍島有果酒店需要經營,我的生活很平靜。”黑衣人說:“我們尊重你的選擇。我這次來,想向你傳達一個信息,煙山和冰臨穀的骷髏會、冰火社已經結盟,我們是一體的了,我們叫山穀聯盟。歡迎你做客山穀聯盟。”白厭沙說:“山穀聯盟,好名字。謝謝你的善意邀請,不過我是一名商人,每天有生意上的事情需要處理。請回吧。”
黑衣人沒有立即坐船回去,他去了白龍府。九個大幫派所在的九個島,他要一一拜訪,試圖拉攏九個幫派,讓九個幫派都加入山穀聯盟。但是九個幫派都很有個性,各有各的個性,他們加入山穀聯盟,怕是很難。
山穀聯盟已經名聲在外,它的實力相當強。即便朝廷派十萬大軍圍剿山穀聯盟,山穀聯盟也會讓來敵潰不成軍、兵敗山倒。在天下,怕是沒有比山穀聯盟更強的軍事力量了。將來的天下屬於誰,真不好說。
一片陽光打在白厭沙臉上,這陽光給了白厭沙全身溫暖,這陽光是明亮、純淨的。以前白厭沙與魯猛狗同船飲酒,被人發現並舉報,接著他被打入大牢。那段時間是艱難的歲月,他的生命時刻受到威脅。今天的山穀聯盟,白厭沙隻能拒絕,他不想過深聯係這個組織,以免自身再次受到牽連。
海麵上有很多行船,有的船能給人帶來吉祥,有的船能給人帶來災禍。能給人帶來吉祥的船是福船,能給人帶來災禍的船是禍船。無論怎樣的船,白厭沙都不去關心,那些海麵上的船,於白厭沙而言是會動的畫,是欣賞的對象。
最近白厭沙其實已經聽聞了有關山穀聯盟的事情,以前,煙山的蒙麵人,冰臨穀的冰火社、骷髏會是分散的三個組織,相互之間雖然也有貿易往來,可他們畢竟各自是獨立的經濟實體,並不是一個集團。現在,事情有了很大的發展,三個組織組成了一個聯盟,它們是一體了。這就像三股繩擰成了一股繩,山穀聯盟十分強大。
每天白厭沙眼前的世界向他呈現世界基本的顏色和形狀,無論怎樣心情的人,都會被世界接納。人至少可以欣賞風景,從眼前的景中獲取屬於自己的感受。有時白厭沙就是這樣做的,用風景療傷,用風景治愈心情。白厭沙在用風景愉悅心情的過程中,他告誡自己,一方麵要治愈心情,另一方麵要避免心情再次受到傷害。白厭沙知道,好的心情受到傷害會變成壞的心情,這就像一塊窩頭,如果受到傷害,就發黴變質了,就不好吃了。白厭沙可不想擁有發黴的心情,他過去不講究,或者沒有條件講究,今後,他決定要讓心靈純潔無瑕,不沾染一絲一毫的塵埃。
白厭沙害怕坐牢,他害怕牢房裡的那些刑具。很多刑具,白厭沙都叫不出名字,叫不出名字不要緊,刑具一用,會讓他叫出聲音。那些白厭沙叫不出名字的刑具,都有專有名詞,都有發明者。發明者發明一個刑具,同時也發明了一種痛苦。白厭沙害怕所有刑具帶來的所有痛苦,他清楚,如果坐牢,不幸被用刑的話,那會很慘。白厭沙要求自己遠離牢房,遠離刑具,遠離刑具所帶來的所有痛苦。
坐在亭子下的白厭沙認為,不加入山穀聯盟是對的。
那山穀聯盟,朝廷都拿它沒有辦法。若是與山穀聯盟有什麼瓜葛,往往是死罪。當然也有一些人,與山穀聯盟做過正常的貿易,就被官府認定為有罪,從而很快被處死。他們當然是冤枉的,可官府說了,山穀聯盟實在可惡,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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