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改改!”蘇行接過板子。
他們都無心關注孫家的事,隻一心撲在水車上。
短短一個月。
那幾塊構建水車框架最重要的木板,就打磨出來了。
但蘇行還沒動手,就聽正磨石頭的蘇遠河大發感慨:
“嘖!以前看孫風蘭那股矯情勁兒,我真恨不得一腳把她踹河裡醒醒腦子!”
“但現在她真落得這麼個下場吧……我倒是有點同情她了!”
“心裡不知道是啥滋味!”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蘇遠河看不慣孫風蘭是真。
背後也說過氣話:希望孫風蘭惡有惡報。
但眼看著孫風蘭落入虎口,心裡也不得勁。
人果然是個矛盾體啊!
蘇平安頭也不抬地乾著活,大大咧咧接話:
“那也沒辦法,誰讓她爹娘狠心呢?”
“當年拾竄閨女使勁折騰,現在又不把閨女當人!”
蘇行手下動作一頓。
沉默片刻後,他突然試探道:
“自作自受罷了!”
“管她孫風蘭嫁給誰,都跟我們沒關係!又不是我們害的!”
“一家子缺德玩意!”
說完,蘇行定定地看著蘇潤,小心觀察他的臉色。
“二哥,你乾嘛用這麼猥瑣又詭異的眼神看著我?”蘇潤被盯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蘇行臉拉下來,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但見蘇潤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似是完全不在意。
他終於放心了。
“過去的就過去了,以後再找個好的!”蘇行拿著木板,敲敲蘇潤手臂,安慰道。
蘇潤倒是對這方麵沒有太多想法。
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
開磨坊、賺錢、讀書、科舉、做官……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緣分到了,人自然就來了,不著急。”蘇潤淡淡道。
“就是,潤子還怕找不到媳婦?有哥在,哥給你找……”蘇遠河正拍著胸脯,準備牽紅線。
默不作聲的蘇遠山突然踹過來一腳:
“少胡咧咧!”
“你自己都沒媳婦,還給潤子介紹?”
“你可彆謔謔他了!”
再者說。
潤子上頭有兩個哥哥。
再不濟還有他爹和小叔。
除非倒著輪,不然絕對輪不到蘇遠河這種沒譜的人替蘇潤做媒。
蘇遠河摔了個屁股墩。
奈何動腳的是他大哥。
蘇遠河也隻能忍氣吞聲,自己拍拍屁股坐回去。
佯裝無事發生地轉移話題:
“咳咳!”
“給你們說點正事!”
“上麵已經派人下來收秋稅了,估計再過兩天就輪到我們村了!”
“收秋稅?”
這話果然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蘇遠山皺著眉頭問:
“爹那兒還沒消息,你是怎麼知道的?”
蘇遠河驕傲的揚起腦袋,自信道:
“我是誰,我可是十裡八鄉……”
“彆說廢話!”蘇行這個急性子打斷道。
蘇遠河笑容一滯,怨念的看了眼蘇行。
看的蘇行想給他一木板。
“直接說從哪兒聽來的?”
蘇遠河蔫下來:
“前兩天,有個鄰村的兄弟來找我,順便提了一嘴。”
“他們村剛交完稅糧……”
大炎王朝實行兩稅法。
夏稅自五月半起征,七月底或八月初納畢。
秋稅自九月初起征,十二月半納畢。
北方一般春種粟米,秋種麥子。
因著產量普遍不高。
所以夏稅每畝收一鬥麥、秋稅每畝收兩鬥粟。
秋稅除了田稅,還得交丁稅。
男子年滿二十,每年征丁稅一錢,直到六十歲為止。
若是沒錢交稅,就要從軍入伍來抵。
而邊境連年戰事,最缺的就是兵丁了。
上了戰場,九死一生。
“孫風蘭這麼快就被嫁出去,八成也有孫家交不起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