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潤打定主意要明年下場。
就真的全力以赴。
第二天上午。
程介剛講完課,正要走。
身後有人急匆匆呼喊:
“請夫子留步!”
蘇潤眼睛發散著求知的光芒,抱著書就衝上來,堵住了程介的去路。
蘇潤躬身一禮,真誠道:
“夫子,學生有一處不解,請夫子賜教!”
程介頗感意外:
他教學這麼多年。
還是第一次有人攔路求學。
新奇與欣慰交織,程介不自覺放柔了聲音:
“子淵哪裡不懂啊?”
師生倆一個溫聲教,一個認真聽,學得不亦樂乎。
倒是沒注意到,滿堂寂靜,所有人的眼神明裡暗裡地往這邊瞅。
為蘇潤講解完語義,程介指出問題所在:
“斷句不對,自然無法意會。”
程介接過蘇潤的書,前後翻了幾頁,停了幾瞬。
而後皺著眉道:
“子淵,你這注解中,也偶有一兩句不對。”
一兩句話看起來沒什麼。
若是真在考試中遇到,那就是很致命了。
蘇潤正要請程介幫忙指正。
程介卻合上書本,招來了司彥。
“德明,為師記得你當年曾抄注過四書五經?”
蘇潤兩眼一亮,灼熱的目光期待的看向司彥:
“德明兄,手稿可否借潤一觀?”
對上如此明亮而純淨的眼睛,司彥不免恍神:
“可、可以。”
那書稿是司彥兩年前寫的了。
他保存得很仔細,時不時也會翻翻。
但並沒有帶在身邊。
司彥答應蘇潤明日給他帶來。
蘇潤淺淺一作揖,笑出一口大白牙:“多謝德明兄!”
司彥微微頷首。
程介扶著胡須,鼓勵了兩句,又對蘇潤道:
“德明素來勤勉,有他的注解,子淵不日便能將缺漏補上。”
他非常滿意蘇潤求學的態度,借機提醒其餘學生:
“車胤、孫康囊螢映雪而居高官,祖逖聞雞起舞追贈車騎將軍。”
“既是想求功名,就更得下苦工。”
“學而不厭,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
“如此,才能有所得,有所成。”
“?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可莫要虛度時光,後悔莫及啊!”
程介特意掃了一眼梁玉,而後離開。
蘇潤也回了自己的位置。
確認夫子遠去。
除了司彥之外,其餘人呼呼啦啦地全部圍了上來。
張世趁機道:
“子淵兄如此表現,定得夫子另眼相待!”
“日後可彆忘了兄弟我啊!”
張世喜歡鑽營,跟每個人都能打好關係。
蘇潤理解,但並不喜歡。
因此,隻笑笑便罷。
梁玉折扇瘋狂搖擺,又敬佩又震撼:
“玉敬子淵乃是勇士!”
他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子淵居然自己送上門?
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想子淵如此好學!”徐鼎也深感壓力大。
蘇潤搖頭解釋:
“不!潤並非好學,實是另有隱情。”
眾人不解。
蘇潤直接了當道:
“正如夫子所言,我們求的是功名。”
“功名不會因為我寒窗十年就自己送上門。”
“知識也不會看在我每日準時進學堂,就主動入了我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