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梁玉傻眼了。
程介頭疼,但還是出麵維護。
隻道梁玉來學堂時間尚短,學識平平。
但赤子之心難能可貴,下午還幫農人做了農活。
本以為蕭正會到此為止。
誰知。
蕭正反而來了興趣:
“哦?”
“本官見你身著錦衣,一看就是出身富貴之家,你會乾農活?”
他怎麼這麼不信呢?
梁玉試探性看向程介,又求救似的看著蘇潤,目帶無措。
程介正想上前,幫著解釋。
蘇潤連嘴都張開了:“稟……”
卻見蕭正一擺手,嚴肅道:“我是要聽他說!”
蘇潤挑挑眉,拋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便退到了後麵。
他知道梁玉不敢糊弄夫子。
活兒肯定是乾了,光看他頭發上沒清理乾淨的麥屑就知道。
隻是乾了多少,乾成什麼樣子,那就不清楚了。
梁玉無法,但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前:
“大人,小民今日奉師命,留在此處乾農活,但是乾的……”
梁玉吞吞吐吐。
“乾得如何?本官看這活不重,應該很輕鬆吧?”蕭正問。
程介皺眉。
生怕梁玉為了在縣令麵前表現而胡謅。
“是輕鬆……”
梁玉話沒說完,程介臉就黑了。
蘇潤也擔憂地看向梁玉。
蕭正麵不改色。
但看著敢撒謊到自己麵前的梁玉,難免動怒:
“本官倒是不知農活竟如此輕鬆,你仔細說說!”
他倒是想聽聽這梁玉要怎麼胡編亂扯!
蘇潤暗暗給梁玉使眼色,奈何梁玉始終低著腦袋。
這些眼神全拋給了瞎子!
正當眾人提心吊膽時。
卻聽梁玉悶悶道:
“農活不輕鬆,輕鬆的是小民。”
蕭正臉色稍緩。
“夫子讓小民推石碾,但那牛聽不懂人話,根本不配合!”
“小民又拉不動石碾,隻能作罷。”
“後來去揚穀,又被麥子澆了個灰頭土臉。”
“遠山兄看小民實在不是這塊料,又礙於夫子之命,才給出了個折中的主意,讓小民坐在一旁搓麥穗。”
“隻是小民也沒搓出來多少……”
梁玉說著,紅著耳朵把臉遮住了。
他沒好意思說的是:
跟他坐在一起搓麥穗的,都是老弱婦孺。
可悲可歎他一個及冠壯漢,跟這些人比,竟然墊底!
麥穗粗糲,他手被刺得生疼,不一會兒全磨紅了。
隻是強保顏麵這才沒失態叫出聲。
但不得已還是用衣袖墊著搓麥。
為此,還招來了稚子嘲笑。
其中辛酸何足為外人道也?
峰回路轉。
眾人心裡跟過山車一樣,七上八下的,直到此刻才把心放回肚子。
蕭正瞥了眼梁玉發紅的手掌,又看了看他那勾絲的衣袖,臉色和緩:
“不弄虛作假,很好!”
梁玉驚訝,他傻傻抬眼:
蕭大人這是在誇自己?
不等梁玉回神,就聽蕭正又問他乾農活有何感悟。
梁玉今日活沒乾多少,話卻是聊了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