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子?!”蘇豐瞬間起身,又是驚喜,又是擔憂。
蘇潤對著蘇豐和李氏安慰笑笑,示意他們彆緊張。
而後自己走到了蘇豐身前,靜靜與錦衣男子對視。
兩人目光對視的瞬間,激烈的火花在半空中炸開。
男子看似溫潤,眸底卻閃爍著幽暗。
蘇潤看似平靜,眼中卻隱帶怒火,如同洶湧的火山一般,隨時都會噴發。
回來的路上,蘇潤想了很多。
進門之前,他也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設。
什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先把底細摸清楚。
什麼民不與官鬥,當退則退,不爭一時之氣。
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但所有的心理建設,在聽到這對主仆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欺負自己老實大哥的時候,儘數碎裂。
去他娘的忍一時風平浪靜!
爛命一條怕什麼?
真逼急了,大不了掀桌子!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兩人定定對視半晌,最後還是錦衣男子先敗下陣來,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下譚明鬆,不知這位……”
錦衣男子打量蘇潤兩眼,名字在嘴邊轉了一圈,還是明知故問道:
“如何稱呼?”
蘇潤眼神一閃,反問:“迎客居少東家?”
譚明鬆沒想到蘇潤連寒暄都不,就直接挑明了他的身份。
但怔然過後,很快笑著點頭:
“不錯,在下正是迎客居少東家!”
蘇潤也不冷不熱的報上了自己名字。
但心裡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應該不至於他拋家舍業創新朝了!
蘇潤在確認身份的瞬間,就猜到譚明鬆的靠山是誰了。
他聽梁玉說過:譚明鬆有個姐姐,嫁給了京城中一個小吏。
官、吏。
前者科舉為官,有品級,有俸祿,能升遷。
後者隻是朝廷招募來的小吏。
就像是張縣丞那樣,雖然有個八品的品級,但無甚大功,這一生都是不可能升遷的。
一個京中小吏。
天高皇帝遠。
京中的小吏,再如何也越不過蕭正這個正七品縣令。
想清楚這些,蘇潤也不想跟譚明鬆虛與委蛇。
他直言:
“譚公子,磨坊不賣,秘方不出,大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譚明鬆麵上的淺笑儘數消失,陰沉沉的看著蘇潤:
不識相的臭小子!
自己還沒跟他算幫天香樓對付自己的賬,他居然還敢把自己往外趕?
“蘇公子,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可彆以為有這匾額,又攀上那梁玉,就萬事大吉了!”
譚明鬆也直接把話挑明,陰惻惻地威脅。
那名叫阿平的小廝,也跳著腳道:
“就是,梁家算個屁!也不怕有錢賺,沒命花?”
“要知道我們姑爺後年就要……”
“住嘴!”譚明鬆見小廝嘴上沒把門,什麼話都敢往外蹦,忙厲聲嗬斥。
阿平這才反應過來,悻悻的打了嘴巴退到後麵,不說話了。
蘇潤皺眉。
直覺告訴他,譚明鬆今日的底氣,隻怕是來自於這位姑爺。
後年?
不正是玉泉縣令蕭正三年一度調任的時候嗎?
“看來譚家與下一任縣令關係緊密啊!”蘇潤試探。
譚明鬆這下倒真有些刮目相看了。
本以為蘇潤隻是個有小聰明的農家子,沒想到還挺敏銳。
小廝隻是提一句,他就能猜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