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好端端待在書房裡,迎頭劈下了這麼個大雷。
梁父一想到獨苗苗出去冒險,腦子嚇得一片空白,連程介氣得把戒尺敲斷在書案上,都沒反應。
而蘇行聽見自家小弟乾這事,當場暴走:
“他們一個練武的都沒有,去救人不是肉包子打狗嗎?!”
“真是膽大包天!”
“我看他們長兩條腿就是多餘!”
蘇行揚言著要打斷蘇潤狗腿,一路衝去了高倉家裡搬救兵。
等梁父緩過來,急忙帶著剩下的護衛跟上。
程介本想一起去,但最後還是去了府衙找推判。
要是沒個說法,隻怕府衙收到消息,也未必會派人來救。
天色漸黑。
朦朧的暗紫色紗霧籠罩大地,讓一切景象都模模糊糊的。
距離青陽府城三十裡的一處小山丘上,譚明鬆正站在一塊大石上往下看。
為了躲避追查,譚明鬆形象大變。
他是假裝乞丐出城的。
曾經的翩翩公子穿著麻衣,踩著草鞋,腰間掛著匕首,做起了草寇。
他也是被逼急了:
科舉之路被斷,連通緝令都發去了玉泉縣。
若是回去自投羅網,這一生都不見天日。
無路可退之下,譚明鬆為了求生,心一橫,就來投了這夥惡民。
如今,他已經是這些人的軍師了。
譚明鬆當然知道這些人不可能是官府的對手。
不過青陽推判沒資格調動地方兵力。
他們還留在這裡,不過是為了擴充人手,擴張勢力,積累糧食罷了。
但今晚院試差不多就結束了。
料想官府很快會來抓他們!
所以,他們就打算喬裝成流民,趁夜往南方逃去。
南方多高山深林,不僅離京城遠,而且糧食還多。
所謂‘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留得青山在,他日自有東山再起之時。
“蘇潤!梁玉!你們等著吧!我早晚會回來找你們算賬的!”
譚明鬆遙望家鄉,露出凶獸般惡狠狠的眼神,周身環繞著陰鷙的氣息。
就在此時,一滿臉橫肉的大漢提著個釘耙靠近。
他就是惡民的頭頭,叫王大。
隻聽王大扯著嗓子道:
“軍師!六子方才回來報信,說看到官道上有輛馬車在跑!”
“走!咱再去乾他一票!”
譚明鬆聞言,不悅擰眉:
“今夜就要走了,彆多事!萬一中計,得不償失!”
這時候突然來個馬車,保不齊就是誘餌!
但王大卻不以為意:
“我說你們這群書生,就是想得多,乾得少!”
“前怕狼後怕虎,咱這行還怎麼乾?”
王大完全沒留意譚明鬆沉下的臉,自顧自暢想著:
“咱以前沒錢,總看著那些龜孫子騎馬、坐車,威風得很!”
“這些日子,打劫的都是些窮瓜蛋子,一點油水都沒有!”
“今兒,咱也得弄匹馬,坐個馬車!也威風威風,享受享受!”
王大說著,就對身後的二、三十個漢子道:
“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想不想騎馬坐車?!”
王大聲音一落,身後便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熱烈回應:
“想!當然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