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下,一隻腳都在門外的蘇行,霎時轉身,順手撈了根門栓,揮舞著棍子,飛奔而來:
“你再說一句?我讓你再說一句!”
“我看你是要上天!”
“還私房錢?你倒是說說,我私房錢到底在誰手裡?”
蘇潤撒腿就跑:
“大哥,蘇行打你剛考了狀元的小弟!你快出來把他扔雞窩裡頭!”
這時候,跟著冷雲學武的好處終於顯露出來了。
在門栓要打到他的前一秒,蘇潤成功潤進了趙翊的客院。
蘇行沒打著人,撂了門栓,去縣城買東西了。
來者是客。
雖說村子外頭圍著的上千士卒,是保護瑞王的,不需要他們管吃管喝。
但這幾年,隨著蘇豐、蘇潤步步高升,蘇行耳濡目染,對大炎財政情況也有幾分了解,知道大炎上下,軍餉時常延遲發放,軍糧也隻是勉強供應上,蘇行還時不時捐些錢支持邊境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
這次,士卒都到家門口了,包軍糧不太現實,但給將士們改善頓夥食,還是可以的。
除此之外,蘇潤的流水席、祭祀、上墳也都得準備東西。
這是大工程,所以蘇行拿了銀票,招呼上十幾個族裡的壯小夥,一路去了城裡,順便給天香樓的高老哥和牙行的王多錢下帖子。
跟蘇行一樣,抱著‘來者是客,雖然人多了點,但還是不能虧待人家’想法的,還有不少蘇氏族人。
故從晌午,蘇潤他們吃完飯回家開始,蘇安福家陸陸續續去了不少人。
日子過得好的,拿著銀子,多的十幾兩,少的幾兩,過得一般的,也象征性拿了些銅板表心意,又放些自家種的瓜果蔬菜什麼的。
這些人無一例外,嘴上說的都是:
“族長,潤子可是咱們村裡唯一一個讀出名堂的讀書人,又是狀元,又是駙馬的,連王爺都帶著兵住進了咱村子,他這流水席,可不能辦小了。”
“怎麼都得讓外頭那些兵丁來吃一頓,要不然傳出去,說咱蘇氏不舍得給人吃飯,那不是給潤子臉上抹黑呢?”
“清河的兵去年夏全都去邊關,跟韃子打仗去了,村外頭的都是新招的,不少年紀比遠河都小,咱對人家好點,日後咱家孩子出去了,彆人也能對咱家孩子好點不是?”
連蘇遠河這個吊兒郎當的人,都手腳並用的出言讚同:
“哪有什麼歲月靜好,都是將士們在邊關為我們浴血奮戰。”
“不然我們哪兒能安安穩穩賺錢?”
正巧蘇安福也有這個打算。
他拉著蘇興旺等幾個族老,加上蘇遠山,一起算族裡的賬目:
這幾年,蘇家磨坊每月都給族裡分錢,加上蘇潤考功名,族田也不用交稅,而族裡除了族學外,並無支出。
四年累積下來,財富相當可觀。
故蘇安福見族人們也是這想法,也沒猶豫,很快就有了決策。
族裡賬目上有八千多兩,蘇安福讓蘇遠山支出了六千兩,拿出來給蘇潤辦一場十天半個月的流水席,除了他們自己宴請的客人外,主要還是讓周邊駐紮的士卒,也有機會吃一頓。
反正真的辦流水席,也就是買菜、肉需要花錢。
桌椅板凳、盤碗人工曆來都是族裡人湊的,不需要什麼成本,何況族人樂得幫忙。
至於糧食?
這幾年,蘇氏族田產出的收成,大多全收在糧倉裡。
且再過一段時間,近百畝族田裡種的麥子就又要收獲了,完全不愁。
如此,蘇遠山同樣叫走了一批族人去城裡進貨。
以至於兩方人馬在縣城撞上的時候,十分抓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