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堂侄取了名後,蘇潤就跟蘇遠河一起去看大伯了。
蘇安福畢竟年紀大了,即便經曆了不少,但遇上今日兒媳和孫子險些齊齊送命的生死大事,還是受了驚嚇。
蘇潤來的時候,蘇遠川正在給蘇安福喂粥,除了神色萎靡外,倒是沒什麼大事。
見幼子抱著孫子過來,蘇安福伸手接過。
聽著繈褓嬰兒稍有些孱弱的哭聲,他滿眼心疼,邊輕輕拍著哄,邊看著孫子歎氣:
“唉~剛出生就受了這麼多罪……”
即便他再怎麼安慰自己:
兒媳和孫子活著就是福氣。
但麵對孫子剛出生就體弱,打小就要將養的現實,蘇安福這個當爺爺的,終究還是難過。
更何況這還是他最疼愛的幼子的長子,這分量更是不一樣。
見狀,蘇遠河趕忙寬慰:
“爹,李太醫說了,隻要小時候好好養,長大了就會健健康康的,體弱也就是一時的。”
“方才潤子給取了大名兒,叫蘇雲帆,說是勇往直前的意思。”
說著,把名字出處的那句詩給蘇安福念了一遍。
讓蘇潤給孫子取名,也是蘇安福的意思,家裡目前就這一個正經讀書人,不找蘇潤找誰?
蘇遠川也頻頻點頭,誇名字取得好。
蘇安福同樣滿意,略帶倦色對蘇潤道謝:
“潤子,今兒真是謝謝你了,若不是你請來李太醫救治,隻怕老三一家過不了這關。”
“大伯明日讓遠河好好備份厚禮,去謝謝李太醫,不能讓人家覺得我們蘇氏不懂禮數。”
“這人命關天的事兒,人情不好還,大伯這次連累你了……”
這話說得蘇遠河都忍不住擔憂的看了蘇潤一眼,仿佛因為他,他小堂弟下一刻就要被李太醫獅子大開口訛詐了一樣。
另一邊,沒等蘇安福說完,蘇潤就瘋狂搖手,連聲道:
“大伯,一筆寫不出兩個蘇字,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沒有大伯,侄兒也沒有今天,人情不人情的,侄兒有分寸。”
“再說我跟遠河哥那是從小長到大的情分,小時候都穿一條褲子的。”
“前些年我混賬的時候,還不是遠河哥揍了大半個村子給我出氣?”
“堂嫂跟侄兒有難,我就是為了遠河哥,也不能坐視不理啊!”
這些年,蘇潤三兄弟走得遠,站得高,但背後也離不開親人幫忙。
他做生意,大伯、小叔從八字沒一撇的時候,就把他堂哥們推過來給他蓋磨坊,磨坊成立初期,連堂嫂們都來乾活,侄子侄女都沒人帶。
他讀書科舉,大伯就嚴格管製族人,絕不給他添亂。
蘇豐在外為官,蘇行擴張生意,蘇潤說走就走,三兄弟沒一個在村子裡,卻從沒擔心過家裡的磨坊,不就是因為知道大伯、小叔這些親人靠得住,能放心把後背交給他們?
雖說蘇潤帶給蘇氏的,遠遠比蘇安福他們當日付出的多,但其中的情分,卻是最難得可貴的。
蘇遠河比蘇行還好哄。
一聽這話,他樂滋滋的來拍蘇潤肩膀,呲著口大白牙,笑的沒心沒肺:
“哥就知道,潤子心裡有哥!”
蘇潤反手拍回去,兩兄弟勾肩搭背,一看感情就很好。
見狀,蘇安福也不說那些有的沒的了,隻是欣慰的笑著。
倒是蘇遠河想了想,主動問:
“爹,你要不再給雲帆取個小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