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同樣被嚇一跳的趙叡,目含笑意看著發飆的妹夫,暗自感慨:
脾氣真差!
還以為這小子能多忍一會兒。
熙和帝從爭論開始到現在,老神在在端坐龍椅,一言不發。
即便蘇潤方才突然拔槍,將宮殿頂中央的琉璃燈罩打碎,也隻是掀了掀眼皮,照舊不動聲色,以不變應萬變。
反正沒有真的傷人,最多就是大殿內外,有幾個膽小如鼠的,被嚇到當場彈跳,咋咋呼呼喊侍衛進來護駕,然後被趙叡嗬斥出去了而已。
殿門口,梁玉雙目放光,激動不已,對秦鑲炫耀道:
“秦夫子,看到沒有?子淵槍法多準啊!不偏不倚,正好打碎琉璃罩!”
相比於隻是被驚嚇到的大炎朝臣,賀邏和赤焰匐直麵了大量琉璃碎片從天而降,墜落在地,而後四處迸濺,甚至劃著他們衣袍飛過的場景。
“怎麼回事?這東西怎麼碎了!”
賀邏隻看到蘇潤突然從衣袖中掏出一個手臂長短,形似咆哮金龍的管子,跟著琉璃就碎了。
明明是麵對麵的站著,可他連琉璃怎麼碎的都不清楚。
人對於不明白的事物,總會下意識的恐懼。
此刻,看著金龍大張的嘴巴,賀邏隻覺得死神降臨,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
滿殿寂靜,赤焰匐心沉到了穀底,他有預感:
此來大炎可能要無功而返了。
見賀邏不說話,好像嚇傻了一樣,蘇潤靜默幾息,下了戰書:
“想娶公主是吧?跟本官出去比劃比劃,看本官幾槍能把你打死?”
說著,蘇潤轉頭看向一旁,似乎對他手中火槍很感興趣的赤焰匐,嘲諷道:
“葉護,本官需不需要給你點時間,讓你給賀邏王子備個棺材?方便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如果大蕃不提聯姻,這些勳貴也找不到和親的苗頭。
蘇潤這挑事的態度,直白的目的,讓陸續回神的赤焰匐和賀邏,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賀邏生怕蘇潤一言不合就開槍,讓他死的不明不白,沒敢接茬。
倒是赤焰匐以兩國邦交為由頭發難:
“大炎陛下,貴國臣子當眾刺殺我大蕃王子,如此不懂禮節,難道這就是貴國的待客之道嗎?”
熙和帝看向蘇潤,目帶安撫之意:
“子淵,來者是客,先把槍放下,彆把賀邏王子嚇出個好歹,有什麼話慢慢說。”
蘇潤即便開了一槍,也還在氣頭上,聽話把槍收回去後,看著赤焰匐冷笑一聲,反唇相譏:
“本官不懂禮節,你懂?”
“你的禮節就是明知道瑤光公主不日便要嫁給本官了,還帶著個沒腦子的王子過來搶親?”
“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本官是隻會動嘴皮子的病貓了?”
蘇潤上句話罵赤焰匐,下一句矛頭就對上了那群勳貴,明嘲暗諷:
“寧拆十座廟,不悔一樁婚,沒聽過嗎?以後下雨天出門記得躲遠點,免得天打五雷轟被劈死了!”
賀邏的膽量,隨著移開的槍口而重新長出。
見蘇潤言辭咄咄,惱羞成怒的他拉大旗扯虎皮:
“聯姻是為了兩國和平,並非區區情事。”
就賀邏這笨嘴拙舌的模樣,蘇潤一個對十個都不帶費勁兒的:
“和平是打出來,不是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