躊躇片刻,蘇潤坦誠的看著他大舅子,選擇實話實說:
“沒寫。”
沒寫?!
荀陽正給梁玉那漏洞百出的折子做批閱,聽見這話,執筆的手都頓在了半空,望向蘇潤的眸子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官員奉旨閉門思過後,不知道寫自劾書的。
真是活久了,什麼新鮮事都能遇見。
而趙叡怔然過後,愣是氣笑了:
“你不是在家思過嗎?”
連自劾書都沒寫,這思的什麼過?
蘇潤理直氣壯回複他大舅子:
“臣思了!但是臣不覺得自己錯!”
平西侯那老不死的,都想搶他媳婦了,被他罵不是理所當然的?
要不是顧忌朝廷局勢,蘇潤甚至想拿平西侯試試火槍的威力!
一句話,把趙叡堵得說不出話來。
平心而論,他妹夫的確沒錯。
甚至,趙叡對蘇潤當日的表現十分滿意。
但……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該做的表麵功夫也得做啊!
梁玉見趙叡和荀陽態度不太對,有心維護蘇潤,便想先一步說說好友,免得好友被訓斥。
但他從心底裡不覺得好友有錯。
這一不忍心,就導致梁玉思來想去,最後隻憋出一句:
“子淵,你這麼做,似乎不太好。”
似乎?
這詞用得,都給荀陽逗笑了:
他覺得他手下兩個少詹事,越來越有趣了!
似乎看出了趙叡的意思,蘇潤直言:
“臣跟公主的婚事,是太子殿下保的媒,陛下指的婚。”
“如今臣跟公主兩情相悅,要是連奪妻之恨這種大事,罵平西侯兩句還得寫自劾書,那臣和公主不成了笑話?”
“要不是怕攪和了陛下和殿下大計,臣當時手裡拿著火槍,那平西侯能不能走出含元殿都是一回事!”
“臣沒當場弄死他,還足不出戶在家待了一個月,已經很委屈了!”
雖然對蘇潤說,這一個月算是休假,但自願休假和被迫休假,也是有區彆的!
蘇潤看起來雲淡風輕,其實自有一股心氣。
而他態度也很明確:
自劾書是不可能寫的!
怎麼都不可能寫!
“罷了罷了。”
趙叡擺擺手,也是拿這個妹夫無法。
荀陽頗為欣賞蘇潤這股擰勁兒,故反過來勸趙叡:
“鴻然,子淵不寫就不寫吧,又不是什麼大事。”
“回頭就說你看完,不知道放哪兒了便是,難道吏部還敢問你要東西嗎?”
像蘇潤這種,奉太子令旨閉門思過的官員,到期上值第一日,自劾書就要交給太子。
待太子批閱後,再轉交吏部保管。
但荀陽說的很對,吏部尚書易和光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來找趙叡的不痛快。
而趙叡欣賞蘇潤才能,不想因為一些沒必要的人和事,逼迫蘇潤低頭。
因此,荀陽遞了個台階後,這事就這麼掀過了。
趙叡轉而問:
“那你豐盈國庫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
前些日子,他們搞出了個五年計劃,蘇潤毛遂自薦,負責充實國庫。
他覺得蘇潤在家沒思過,應該是乾了點正事。
誰知道,話落,蘇潤如實道:
“臣準備從今天開始準備,然後儘快落實。”
活兒不得等上班了再乾?
這給趙叡都整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