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車之鑒,殿試結束後,熙和帝就急吼吼把幼子趕回了軍營,並剝奪了趙翊的養狗權:
佑璋本來就不省心,再養條狗,那還不翻天了?
至於女婿?
對於自己澆花慶賀,卻把舊相識澆暈過去,還得勞煩嶽父大人給自己收拾爛攤子的事,蘇潤十分愧疚。
所以麵對程夫子訓斥,他表現得十分乖巧。
甚至為了安撫被雪花般彈劾折子淹沒的嶽父以及大舅子,蘇潤主動攬活,開始推進大炎水泥路修築之事。
五月初一,清晨,經營司。
蘇潤召集眾人議事,開頭就擺出了自己的態度:
“修路得有先後,不可能大炎各府官民什麼都不乾,全來修路,就算國庫耗得起,百姓也折騰不起。”
“大炎東邊有連接南北的漕運,如今正是運送漕糧的時候,交通很便利,無需錦上添花。”
“所以本官打算,今年除了修建京城通往邊境的東西要道外,就隻再修一條以京城為頭,連接東北西南的要道。”
一口吃不成胖子。
修路是大工程,想把大炎黃土路全都換成水泥路,沒三、五年不可能。
如此,當然得挑要緊的路來修建。
任何時候,京城到邊境的路都得優先修建,何況如今邊境還互通了貿易?
待路修好,外邦的牛羊馬匹便會源源不斷往大炎輸送。
屆時,溫水煮青蛙的熙和帝,輕而易舉就能削弱外邦實力,壯大大炎。
至於修建聯通西南的要道,則是出於富國與治理的雙重角度考量。
西南多南林,百姓多以打獵和采果為生。
若是修了通往外地的道路,這些東西便可轉化為商品,拉動西南經濟。
而從治國角度來看,則是因為西南地區多有賊寇占山為王,嚴重影響地方安定。
熙和帝當政二十多年,西南光是大規模剿匪,就有四、五次之多。
這些年,基本都是隔兩年就得派人掃蕩一番。
當年譚明鬆丟棄功名混入惡民,也是打算往西南去,可見那地方囤了多少賊匪。
蘇潤指出大方向後,張世立刻拿出輿圖。
上麵,用紅筆描出的一橫、一撇兩條線路,格外顯眼。
“這是世初步擬好的兩條線路,諸位可以看看,有什麼更好的想法,我們再議。”張世道。
戶部沈郎中帶人靠近,仔仔細細觀摩起輿圖來。
而後,眾人就修路的長度、難度以及要點進行了激烈討論。
“水泥路最好還是在平地修建,這兩個地方,山勢稍顯崎嶇,修路難度就大。”沈郎中手指在輿圖上的兩座山脈上點了點。
“可若是繞過此地,就得從北三十裡外修,光是時間就得至少多出一個月,這工程量就太大了,還有這多出來的花銷也不是小數目!”一個工部官吏皺眉道。
張世立刻接話:
“花費不是問題,世的經營司可以出這筆費用!”
“那不行!這不光是錢的問題,匠人們還沒在這麼崎嶇的山裡修過水泥路!”
“修的這麼陡峭,有幾個人會走這路啊?更彆說運貨了!”
……
工部官員爭論的唾沫星子直飛,連一旁的張世都卷入漩渦。
蘇潤湊過去聽了一耳朵,很快明白了問題:
有兩座山脈斜斜擋在東西要道中間,如果繞道就得繞很遠,可若直接在山上修,錢和技術都是問題。
他思索片刻,有了辦法。
“靜靜、都靜靜、彆激動……”
蘇潤試圖叫停眾人,但無人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