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塵看到他的瞬間也愣怔了一好一會兒,龜甲在袖中突然開裂——天煞孤星,死劫纏身。
他嗤笑一聲,天煞孤星,卻在姻緣線另一端牽著他的命數,這算什麼?
哪個好人家的媳婦是天煞孤星?
而且,這明顯是男孩子啊!
不是,誰家媳……嗯……好像也不是不行。
隻是這天煞孤星……
“本將軍的姻緣真的這麼坎坷的話?明天就拆了那破觀星台!”
他閉了閉眼,收斂了情緒。
“喂,小貓崽兒。”他用扇柄把他的銀色發絲撩開,露出小少年精致卻又滿是傷痕的臉,棠溪塵皺了皺眉,又戳了戳少年冰冷的臉頰,“這兒不讓睡覺。”
見他沒反應,就想把他抱起來帶過去,卻在碰到對方的瞬間,就看到對方睫毛輕顫著睜開眼。
十幾歲的小孩沾滿血汙的手推開他,聲音低低道:“彆吃我……臟……”
“什麼?”棠溪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把他扶了起來,嫌棄道:“胡說八道,不會吃的,你臭死了。”
小少年手指攥住他衣角,指尖的傷口按在星紋錦袍上,暈開了暗紅色:"彆……碰……我……"
樹梢暗衛正要示警,卻見少年突然鬆手又坐了回去蜷成一團,“彆管我……”
“小可憐,”棠溪塵本來不信什麼命定之人的,可這小家夥出現的瞬間,他的心口就鈍痛不已,“多大了?叫什麼?”
少年睜開眼睛微微抬頭,猝不及防的就看見這個莫名其妙長得好看的人眼底那的複雜的情緒。
他鬆開口,“13,陸厭。”
他沾滿不知道是腦漿還是腐肉的手指在對方綴滿星圖的絳紗外袍上劃出扭曲的字跡,‘陸厭’二字最後一捺狠狠戳向自己心口,“厭惡的厭,我娘臨死前咒我的。”
他故意讓這神隻沾染上一點點臟東西,這樣就不會管自己了吧,他不想再被折磨了。
聞言棠溪塵指尖頓了一下,蹲下來把自己的鬥篷披在他身上,拿出繡著青梅果的手帕給少年潰爛的腳踝包紮好,低聲仿佛在哄他:“跟本將軍回家學燉肘子可好?”
陸厭蜷縮在腥臭的血泊裡發抖,看著那人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包住自己潰爛的腳踝,心裡莫名湧起一陣委屈,他在貂裘裡悶聲道:“會招災。”
所以彆管我。
可指尖卻悄悄纏住對方的一縷冷冽似雪味的墨發。
棠溪塵拿袖子給他擦掉臉上不知名的臟汙,把他整個人抱了起來,強迫他站好才鬆開他。
陸厭掙紮間扯落了他發間的紅繩,墨發如瀑散在血色月華裡,少年將軍衣擺明晃晃的臟汙,讓他更像神隻無意降臨塵世間,偏偏要沾染這滿身劫灰。
“乖些,”少年將軍咬開鎏金的瓶塞,將青梅酒灌進他喉間,讓他暖身,“沒有水了,湊合著喝。”
他頓了頓又說:“本將軍撿到你了,你就是我的,從今往後是不是厭惡,本將軍說得算。”
“咳咳咳!”陸厭猝不及防被他喂的酒嗆到,本來就是虛弱至極的人,如今酒意上來腦子更加不清醒了。
他抬頭看眼前的人,恍惚間聽見玉佩叮咚聲,仿佛是那個所謂的父親幾個月前扔他進亂葬崗時,那枚銅錢落地的聲響。
他蜷縮在華貴的貂裘裡閉了閉眼,任由棠溪塵抹去他眼尾惡心的血汙,嘴角忍不住勾起嘲諷的弧度。
是在嗤笑自己還貪戀這樣的溫暖。
暗衛們覺得他有點像鬼,但是不敢說。
棠溪塵毫不在意他的態度,他嫌棄的把少年的臟汙外衣都剝光,然後換上自己的外袍,親手把自己手腕上的銀鈴摘下來給他戴上,口中還道:“佑你平安。”
暗衛在後麵直翻白眼,眼看著自家漂亮的小將軍把人家小孩裹得跟個雪團子似的,還裹得亂七八糟的,不僅如此,某人還順手把懷裡的一包鬆子糖也塞給他了。
陸厭看著眼前矜貴無雙的人,垂眸蜷在對方華貴的貂裘裡瑟瑟發抖。
小可憐抱著他塞過來的鬆子糖,原來溫暖是這種感覺,燙得他五臟六腑都要燒起來,極致的疼,卻又讓人發了瘋似的貪戀,他聲音稚嫩又沙啞:“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本將軍缺個暖腳的可愛崽。”
“……”
棠溪塵才不管他什麼態度,又把他抱了起來,一邊走一邊說:“先說好,跟著我要學四書五經,還要學琴棋書畫茶。”
“還要學會在棺材板上燉肘子。”
“最重要的是還要給本將軍暖腳。”
“哼哼唧唧的,以後就叫你小崽吧。”
……
“我13歲了。”
“嗯,13歲的崽。”
遠處傳來烏鴉的哭嚎,小少年卻盯著眼前人墨發上的血珠想,這月光是自己弄臟的。
喜歡玄學大佬他養男鬼請大家收藏:()玄學大佬他養男鬼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