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皇帝的聖旨來得比春風快。
當棠溪塵跪接那道鑲金帛書時,陸厭正在挑選喜服。
“他們要你主動出兵?”陸厭抬起頭,眉頭緊鎖,“草原十八部前天投降送馬送美人,這個時候攻打?”
棠溪塵盯著手裡的聖旨:“傳旨的公公說,他們在皇帝的禮物中送了幾個中原孩童的頭顱。”
“可這大雪紛飛,怎麼可能……”打得過那幾個字淹沒在喉間,隻見小將軍摩挲著佩劍上的劍穗。
那是上次回京時,一個小娃娃塞在小將軍手裡的。
——
出兵前夜,陸厭纏著棠溪塵換上婚服,他把對方從沙盤中拉開,“哥哥,試試嘛,剛好今天弄好,你試試合不合適,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還可以讓人改。”
棠溪塵被他纏得沒辦法,隻能乖乖站起來抬手讓他給自己換衣服,他盯著對方的臉,認真叮囑:“彆出門,彆……”
“嗯,彆出門,彆見人,除了你,我不開院門,都聽你的,抬手。”他垂眸指尖輕顫的給愛人換上了紅衣。
他看著眼前的人,棠溪塵生著一雙丹鳳眼,眼尾微挑,此刻含著笑意,仿佛淬了星光,向來不正經的眼神看向自己時又帶著幾分溫柔。
陸厭知道,這是獨屬於自己的特權。
“滿足了?”
“嗯……轉身。”在看清對方全身時,陸厭喉結狠狠的滾了一下,他就知道他矜貴無雙的將軍大人長得好看……
當他轉身時,繡著雲紋的廣袖掃過蠟燭,火光映得他薄唇更加瑩潤,陸厭有些愣神的看著他。
棠溪塵輕笑一聲,湊近他,鼻尖對著鼻尖,呼吸交纏:“小爺好看麼……唔……”
想繼續調侃的話被對方吞入喉間。
陸厭不由得伸手扶住他的後頸,手指順著他脖頸的弧度緩緩下撫。
指尖蹭過薄薄的肌膚,呼吸間都是他身上冷冽的雪的味道,這是救贖他的味道,這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濕滑的舌探入愛人口中,熟練地掃過他的上顎,又輕輕掃過將軍的的舌,感受到他微涼的舌尖,陸厭情緒更為激動,他幾乎把人整個都按在了自己的懷裡。
棠溪塵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手抵上他的胸膛,輕輕的推開了,“不可以,明天我要打仗。”
“嗯……隻是親親。”說罷他又按著對方在床上,指尖摩挲著他赤色的婚服,又吻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棠溪塵都覺得自己的唇被吻得沒有知覺了,正想著要不縱容他算了,可對方卻結束了這個吻,二人唇瓣依依不舍地分離,拉出一絲銀絲。
陸厭毫不掩飾眼底的欲色,抬手拿起旁邊的酒杯,淺抿一口,酒液順著下頜滑落。
緊接著,薄唇便又覆了下來,帶著酒香的舌尖撬開牙關,輕柔卻不容抗拒地將酒液渡了過去,溫熱的液體順著唇舌交融的縫隙緩緩流淌,交織著彼此紊亂的呼吸,曖昧的氣息在四周蔓延。
棠溪塵隻是以為這壞狗狗又在搞什麼,念在明天不在家的份上乖乖的補償他,可下一秒卻猛地睜開眼睛。
被吻得迷離的丹鳳眼瞬間清醒,他想抓住對方的手臂卻全身無力,語氣震驚又帶著一絲莫名的恐懼:“你……”
陸厭沒有理他,他自顧自的剪斷棠溪塵的一縷頭發又剪下自己的係在一起,銀色的發絲和黑色的發絲糾纏在一起,陸厭捏在手中緊了緊,“北境人傳說,結發可續來世姻緣。”
道家婚書他可能等不到了。
棠溪塵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隻聽那人說,“夫君,晚安。”
那天,在宣旨的公公走後,陸厭在對方住的地方撿到了一張紙條,那是同聖旨一般的筆記,“若不從,以九十九男童脅迫之……”
我的傻將軍,那是他們給你的天羅地網啊。
——
等棠溪塵醒來衝到孤鋒山時,血月正懸在狼群的頭頂。
九十九個童男被釘在雪麵上,他們的血繪成散魂陣,陣眼處插著棠溪塵的佩劍。
雪狼王叼著那人的半截斷臂退入陰影,銀鈴輕響,那是自己撿到他時,給他親手戴上的。
“陸厭……”
他跌下馬瘋狂地去追那雪狼王,然後又跑回來扒開積雪,想要拚湊出完整的人形,指節被碎冰劃得皮開肉綻也渾然不覺。
直到最後一絲天光熄滅,他癱坐在血肉模糊的雪堆裡,瞳孔裡倒映著被狼王叼走的殘肢。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還可以冷靜的,當將軍那麼久,棠溪塵第一次知道這血液也可以這樣燙人。
他坐在被那人血液澆灌的雪地裡,又一次割破了自己的手,仿佛沒看到那散魂陣一般,跪在地上用心頭血一次次招魂。
“阿厭……回來……”
“小狗,我疼……”
可沒有一次成功,那人的魂魄仿佛不在世間了。
他終於換了方式,聲音絕望中帶著毀天滅地的恨意,“杳杳冥冥,陰陽分明,無常顯化,二使通靈,上達九幽,下徹黃泉,執符請命,速現真形!”
一黑一白的身影出現,微微拱手:“大人。”
“我要找……”
“大人,散魂陣出現,我們沒辦法。”那兩人共同的聲音打破了他僅有的幻想。
……
三天後。
暗衛統領找到他時,他正坐在血染的雪地上,身上還穿著那人哄他穿上的紅衣,抱著那一節斷臂貼著自己的臉,一遍又一遍的說:“本將軍撿到你了,你就是我的……”
“本將軍撿到你了,你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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