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塵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塞進去後，坐在地上倚著大樹看著烈日陽陽，把玩著自己的羅盤和朱砂筆，青年又突然開口：“杳杳冥冥，陰陽分明，無常顯化，二使通靈，上達九幽，下徹黃泉，執符請命，速現真形！”
不一會兒一黑一白的身影在暗處顯現，卻隻是影子。
白無常無奈的聲音響起來：“大人，現在中午十二點……”
到底是誰會大中午叫鬼差出來啊！
“哦，不好意思，下次注意。”棠溪塵看著冒著白煙的影子敷衍道。
“您請說。”怎麼辦呢，這家夥是上頭來的，還不能得罪。
“這個世界的生存規則，我要怎麼了解？”他隻知道這個世界的世界觀，他還不知道怎麼生存呢。
簡單來說，他要賺錢養自己，還要賺功德養小夫君。
“我讓人來接您，您在這裡稍等，他會給您講明白。可以嗎？”
“人？可以，多久？”
“一個小時，哦，就是半個時辰。
“行，你們走吧，”棠溪塵也沒想再為難他們，看著他們消失，坐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陸厭聊天，“他們的態度讓我想一試再試。”
他也是因為陸厭的事才接觸到地府的人，從前即便是招魂，師父說起地府和自己了解的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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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沒想到他們對自己居然是這樣的態度，除了規定以外的事，幾乎可以滿足的都滿足了，難道是害怕他再殺一次這個世界的皇族？
不會吧，他也沒那麼瘋。
“哥哥在哪兒都很厲害，如果是那種下界渡劫的神仙也不是不可能。”陸厭因為虛弱，溫潤如玉的聲音有些小。
哥哥本來就像神仙。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他抬手摩挲著耳墜，“阿厭，你現在什麼感覺？”
“很好哥哥，隻是有點累。”
“一定不要瞞著我，知道嗎？”棠溪塵知道這家夥對其他的事情緒都淡淡的，隻有麵對自己的時候才有的‘人’的七情六欲，現在又因為隻有魂，沒有魄的平衡，一定會非常難受，這家夥就是能忍。
“嗯，我聽你的哥哥。”
“嗬，現在變乖狗狗了？給我下藥，替我赴死的時候怎麼沒有想乖一點？”棠溪塵指尖輕輕彈了一下耳墜。
“我也想過和你說清楚，然後一起逃，或者反抗，可那九十九個小孩就在那裡，我知道你一定會去。”所以他穿上將軍的銀甲，以為自己可以帶著兵把他們救回來，可一個都沒有。
那些男童本來就是死了的。
四麵八方密密麻麻的劍雨和狼群，還有散魂陣，那廢物君主是多嫉妒他的哥哥。
……
陸厭又飄出來，一小團黑霧想給愛人擦拭那一滴淚水，可那燙得他靈魂的疼的淚滴卻直直砸到了地上，根本碰不到。
即便是鬼魂，陸厭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心口傳來的鈍痛：“哥哥，對不起……”
棠溪塵深吸一口氣，雙手捧著那比他掌心還小的黑霧，指尖戳了戳這個感受不到的鬼魂，聲音微啞：“嗯，沒關係，我原諒你了，回去，白天彆總出來。”
“哥哥……”
“哈嘍，您好，是棠溪先生嗎？”山下一個男人聲音傳來，他一邊向上爬一邊喊：“我是白大人讓來接您的人。”
彆問他為什麼確定，白大人說了，紅色衣服，半紮長發還非常絕美的青年，這大老遠就可以認出來了。
隻是看到對方獨特耳墜的一瞬間就有些愣神，那像是個墓碑，上麵還刻著他看不懂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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