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尋把那兩個男學生僅剩的一點點魂魄找到並超度後,幾人就都回來了。
他們回到正陽監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於洋和竹念都虛弱得很,一個被白尋按著頭塞進房間,一個被沒收了匕首關進了病房。
“我去趟亂葬崗。”棠溪塵坐在沙發上,他修長的手指捏著一截指骨,指骨中的黑色鬼氣如同附骨之疽,在他的指縫間遊走纏繞,映得他本就蒼白的皮膚更添幾分的詭譎妖異。
白尋正在喝著咖啡,坐在電腦前寫他們這次的案件報告,聞言差點把咖啡打翻,他哭笑不得的說道:“現代社會哪來的亂葬崗?你當是古代呢?”
算了,天師大人是隱世來的,不知道很正常。
“啊?沒有嗎?”紅衣天師愣住,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指骨,“那……”
“我替你想想哦,陰氣最重的地方……”白尋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一道精光,“那當然是學校圖書館。”
話音剛落,一縷黑色的霧氣從棠溪塵耳墜裡嫋嫋升起,陸厭的身影逐漸凝實。
他伸出泛著青白的手指,環住棠溪塵的腰,腦袋輕輕擱在他肩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為什麼?”
棠溪塵唇角不自覺上揚,心安理得地往後靠近那片冰涼。
他太清楚他的阿厭因為那什麼破命格不喜歡和彆人交流,所以如今對方主動詢問,他也非常的高興。
“你倆沒有那些校園生活,很正常,那可不隻是陰氣重,怨氣更重,尤其是期末考前。”白尋忽然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掰著手指頭數,“熬夜複習的怨氣、掛科的絕望、學霸的炫耀,比亂葬崗刺激多了。”
要不然那餓鬼佛怎麼會待在學校呢。
嘖。
“哈?”於洋不知何時扒在門框上,嘴裡還叼著不知道從哪時候找出來的雞腿,含糊不清道:“白媽媽你終於也瘋了?要讓學生天天跟餓鬼佛做鄰居?”
棠溪塵和陸厭都不太明白學校的事,所以聽他們說。
白尋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咖啡放下:“第一,有陣法禁錮,他出不來;第二,他真的真的出不來;第三,他就算出來了,沒有百年他也是廢物,隻要我們經常去把他拿過來給陸厭充電就不會有事,最重要的是。”
他忽然點開電腦,不知道什麼時候搜索的視頻:“你們看看現在的大學生,吸取他們的怨氣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
幾人順著他的指尖看他的電腦,清晨的校園裡,幾個學生掛著黑眼圈飄忽地前行,活像行屍走肉。
“……確實比鬼還陰。”棠溪塵中肯評價,他那時候還好,因為學的都比較快,父母要求不高,確實沒見過那麼陰的。
陸厭也淡淡道:“他們身上的怨氣都可視化了。”
於洋倚在門口,也輕笑道:“我們那時候上學,也怨氣一個比一個重,而且我們需要背的東西更多,兩眼一睜就是背。”
棠溪塵若有所思地點頭:“長見識了。”
“那就這麼定了。”白尋拍板,朝棠溪塵伸手:“給我吧,我去替你放。”
棠溪塵便把指骨遞給他了,於洋好奇道:“白媽媽打算把它放哪兒?要不就放在考研專區的《高等數學》後麵吧,保證沒人動的。”
白尋接下棠溪塵準備的封印符紙,聞言無語道:“又不是每個人都是你這樣不學習的,還有我這樣的學霸呢。”
於洋翻了個白眼:“嗬嗬,自戀。”
棠溪塵問:“行吧,你替我放,彆丟地上被保潔阿姨掃地掃走就行。”
“我靠譜得很,我放天花板。”白尋走到門口,才意識到自己又莫名其妙的給自己攬活了,他歎了一口氣:“唉。勞碌命啊。”
說完他便歎氣走遠了。
於洋見無聊,就又回房間休息了。
正陽監的客廳裡隻剩下棠溪塵和陸厭。
陸厭收緊雙臂,將棠溪塵圈在懷中,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哥哥,餓了嗎?”
棠溪塵轉身,指尖輕輕梳理對方微亂的發絲:“嗯,還好,你可以吃一些了是嗎,想吃什麼,點外賣?或者我下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