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厭沒搭理不正常的陣法師，繼續捧著它往茶室走，掌心上坐著的小家夥細弱的嗓音突然響起來：“那、那個……”
“嗯？”男鬼停下腳步，低頭看它。
茗茗抓著他的拇指穩定自己的小身體，小手指向茶櫃頂層的青瓷罐：“鳳凰單樅……可以嗎？”
棠溪塵走在後麵，挑眉：“還挺會挑。”
那是白朔三個月前從鳳凰山帶回來的珍品，知道棠溪塵也喝茶，才留下來三分之一在正陽監。
“小東西眼光不錯啊，”白尋跟過來，靠在門框上笑道，“那可是我父親的珍藏。”
平時招待客人他爹都不舍得拿出來的。
陸厭走到茶櫃前，指尖凝出一縷鬼氣托著青瓷罐平穩落下。
小茗茗眼睛“唰”地亮了，迫不及待地爬到罐子邊沿，整個身子都快栽進去深深吸氣，碧綠的身體隨著呼吸明暗閃爍著。
“這麼喜歡？”棠溪塵忍不住笑問。
茗茗抬起頭，小臉因為興奮泛著淡淡的粉色：“嗯嗯！好、好香！”
它聞夠了就舒服了，嘿嘿。
“直接吃還是泡？”陸厭問。
小家夥抱著茶葉扭捏地搓手手：“泡……”
又小聲補充，“用、用晨露最好……”
陸厭無語：“城市裡不好收集乾淨的晨露，礦泉水行不行？”
“可，可以……”反正它隻喝一點點，因為它已經聞夠啦。
於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湊了過來，手裡還舉著個改裝過的電動茶壺，興匆匆道：“我這有98度恒溫智能煮茶器，三秒出湯，再把你泡進去……哇，簡直就是極品。”
“於洋。”棠溪塵麵無表情地拎起某個有病的家夥的後領往後丟，“你再嚇它，今晚阿厭就吃陣法師味的小糖豆。”
“嘿嘿，我這不是想打個招呼嗎。”於洋撓頭傻笑，“再說了，我這麼帥，怎麼會嚇到小朋友呢？”
“嗬嗬。”
陸厭拿過茶壺，卻見茗茗突然從茶葉罐裡抱出三片金黃的葉子，嘿咻嘿咻舉過頭頂：“這、這些就夠了……”
棠溪塵看著那一點點茶葉挑眉，這小家夥倒是懂事，知道珍惜好東西。
水霧嫋嫋升起時，整個茶室突然安靜下來。
茗茗跪坐在壺蓋上，小手引導著水流精準衝刷茶葉，某種古老的韻律在它稚嫩的動作中若隱若現。
茶香像被喚醒的精靈，一層層在空氣中舒展。
“哇！這是……”於洋瞳孔微張，難得正經起來。
“茶道真意。”棠溪塵輕聲道。
他看見無數細小的光點從茗茗身上溢出，融入茶湯之中。
於洋難得閉了嘴，鼻子抽動著往前湊，被陸厭用鬼氣擋住：“彆打擾它。”
茶湯呈琥珀色的瞬間，茗茗突然一個趔趄。
陸厭迅速用鬼氣托住它：“怎麼了？”
“沒、沒事……”小家夥虛弱地擺擺手，把第一杯茶遞給了陸厭。
它好像明白那個天師的意思，但是它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因為它是賺到了。
隻要日常散發一點味道，就可以換取天師血脈的一滴心頭血，太賺了。
不然靠它自己修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擺脫那個小蟾蜍的身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