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個帳篷裡,於洋和竹念也迅速起身,小墩墩被竹念護在懷裡,小家夥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問:“怎麼了呀?”
棠溪塵和陸厭對視一眼,二人同時出聲:“是人。”
對,是人,卻也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不會大半夜來到這個島上,因為這個島離大陸岸邊至少有三個小時的路程,更重要的是,不會有普通人能悄無聲息地穿過他們布置的陣法。
夫夫倆默契地朝那個哭泣聲的方向走去,白尋看向於洋和竹念,淡聲道:“你們兩個人在這裡,彆靠近。”
於洋點頭,迅速在周圍布下一道防禦陣法。
竹念抱著小墩墩,聽到是‘人’後,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藥效上來,他又有些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架。
小墩墩見狀,奶呼呼地湊上去,小胖手輕輕拍了拍竹念的臉:“竹念哥哥困困嗎?”
竹念含糊地‘嗯’了一聲,眼睛已經半閉。
小家夥想了想,突然‘吧唧’在他光頭上親了一口。
之前竹念以為要去人多的地方,所以用小法術讓自己看起來有頭發,但是後來因為有於洋的小島,所以他又恢複了他正常的樣子。
小墩墩用小胖手摸了摸他的光腦袋,才輕輕拍著他的背,模仿著白尋哄它睡覺時的樣子,奶聲奶氣的說:“寶寶哄你睡……”
竹念迷迷糊糊地笑了下,卻也沒有睡過去,抱著小墩墩半眯著眼睛聽外麵的動靜。
小墩墩的小胖手有節奏地輕拍著竹念的背,小肉手拍在竹念背上,發出細微的‘啪啪’的聲音,海風帶著鹹濕的氣息拂過,它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夜晚。
那時它剛產生靈智不久,還總是半夜做噩夢驚醒。
每次它哭著跑到白尋房裡,那個總是溫柔的哥哥都會放下手中的書,把它抱到膝蓋上哄它。
“怕……”它記得自己還不太會說話,就縮在白尋懷裡,小木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
白尋的手很暖,輕輕拍著它的背:“睡吧,我在這兒。”
燭火搖曳中,白朔推門而入。
小墩墩記得那位在殺鬼時非常威嚴的師父看著自己時,眼神總會變得非常的柔和。
“又在哄這小東西?它和正陽監有緣,居然和命燈室綁定並且還產生了靈智。”白朔的聲音低沉溫和。
白尋點點頭:“它很聰明,修煉速度很快,隻是總夢到被火燒的那天。”
白朔歎了口氣,在桌前坐下,小墩墩迷迷糊糊間,聽到他們說起竹念。
“醫生又把小竹念的藥量加大了?”白朔的指尖輕叩桌麵,這是他擔憂時不受控製做的動作。
“嗯。”白尋的聲音很輕,“他的身體比我們想的還要糟……五臟都在衰竭,都是他自己作的。”
“躁狂症本來就很麻煩,他卻偏偏還有什麼表演型人格障礙……我們修行的人怎麼會連自己的身體照顧都不好……唉。”
燭花‘啪’地爆了一聲,小墩墩感覺到白尋的手臂僵了僵。
“唉,那麼多年了,要不是用藥吊著……”白朔的聲音更低了,“隨時都可能……”
白尋突然捂住小墩墩的耳朵,但小家夥還是從指縫裡聽到幾個零碎的詞:
“……精神類藥物……控製思維……不能讓他太清醒……”
“……痛苦……自毀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