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安靜得能聽見風車葉片轉動的細微聲響,還有小墩墩輕輕的呼吸聲。
竹念的眼睫輕輕顫了顫,緩緩睜開雙眼。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枕邊的小風車,又看向趴在自己胸前表情十分可憐的小墩墩,聲音還帶著病中的虛弱:“怎麼了?”
小墩墩立即把小臉湊上去蹭了蹭他的下巴,奶聲奶氣地說:“沒事!是於洋哥哥做飯太難吃了,寶寶生氣啦!”
它故意說得很大聲,小手卻緊緊攥著竹念的病號服,生怕他消失似的。
竹念虛弱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腦袋:“撒謊精,你眼睛好紅。”
小家夥撅起嘴,傻乎乎的扯開話題,把彩色風車往他手裡塞:“這個是寶寶自己做的!送給竹念哥哥,要快點好起來!”
竹念接過風車,指尖輕輕撥動葉片,看著它在陽光下轉出斑斕的光影。
他忽然伸手將小家夥摟進懷裡,下巴抵在它毛茸茸的腦袋上,低聲道:“傻東西。”
他發現了一件事情,這傻東西居然會真的哭了。
它之前的哭泣裝可憐都是假的,是他教他的小法術,雖然也是表達情緒的,但是和真的哭還是不一樣的。
可是,它現在居然真的會哭了。
是……
被他嚇的嗎?
“寶寶才不傻!”小墩墩可沒發現自己的不同,它委屈地抗議,跟竹念打小報告:“那個陣法師是個大壞蛋!他把白師父給寶寶的兔兔弄壞了!”
話音剛落,病房門“砰”地被推開,於洋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手裡還拎著個塑料袋:“我、我收拾完了!還買了水果!”
一抬頭,正對上小墩墩控訴的的小表情和竹念麵無表情看著他的眼神。
“……”於洋乾笑兩聲,表情有些心虛:“那個,我去廚房幫白尋。”
說完一溜煙跑了,和尚發火也是很可怕的。
棠溪塵輕笑一聲,指尖的金光未散,繼續在竹念手腕上輕輕點按:“感覺怎麼樣?”
竹念難得沒有瘋言瘋語,而是認真感受了一下體內的狀況:“心口不悶了……就是還有點虛。”
“正常。”棠溪塵收回手,語氣認真:“你這次發作傷到了心脈,需要靜養。”
竹念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道:“謝謝。”
“謝什麼。”棠溪塵挑眉,“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小墩墩趴在竹念胸口,突然舉起小手:“寶寶也要被謝謝。”
竹念被它逗笑,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點血色。
他捏了捏小家夥肉嘟嘟的臉頰:“對,謝謝我們小墩墩寶寶。”
廚房裡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響,還有於洋誇張的慘叫:“白媽媽!刀下留人!我真的知道錯了!”
白尋溫潤卻帶著威脅的聲音隱約傳來:“以後再敢碰我的廚具,我就用你的陣旗當柴燒。”
小墩墩咯咯笑起來,竹念也忍不住彎了眼睛。
陽光灑滿病房,風車在床頭輕輕轉動,投下斑駁的光影。
不一會兒,白尋端著餐盤從病房的小廚房走出來,於洋屁顛屁顛跟在後麵,手裡還獻寶似的捧著一碗熱騰騰的粥。
“竹念,先吃點東西。”白尋坐到床邊,動作輕柔地將枕頭墊高,讓竹念能靠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