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厭被他孩子氣的舉動逗笑,銀灰色的眼眸裡盛滿了縱容和同樣的歡喜,回吻了一下他的唇瓣:“嗯!”
兩人收拾妥當走出蒙古包。
營地還沉浸在清晨的靜謐中,其他幾頂蒙古包簾幕低垂,顯然大家都還沒醒。
“走!”棠溪塵深吸了一口草原清冽的空氣,他看著草原上依稀可見馬群,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躍躍欲試,“阿厭,帶你騎馬去!”
陸厭自然沒有異議,點頭應道:“好。”
馬場離營地不遠,幾排簡易的木柵欄圍出一片寬闊的場地。
一個身材敦實的中年漢子正提著水桶給馬匹飲水,看到他們走過來,立刻放下水桶,臉上堆起熱情樸實的笑容,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普通話招呼:“兩位客人起得真早!是想騎馬嗎?”
“對。”棠溪塵言簡意賅,目光已經越過店家,銳利地掃視著馬棚裡的馬匹,隨後他的視線不受控製地定格在馬棚最深處。
那裡,一匹異常高大的黑馬正獨自占著一個寬敞的隔間。
與其他溫順低頭喝水的馬不同,它高昂著頭顱,烏黑的眼睛警惕而桀驁地掃視著四周,粗大的鼻孔噴著白色的氣霧,四蹄不安分地刨著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渾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野性氣息。
棠溪塵瞬間眼前一亮,這雖然沒有他當初的戰馬那樣威武,可這也是難得的一匹好馬呀。
店家順著棠溪塵的目光看去,臉色微微一變,連忙上前一步,試圖阻攔,語氣帶著明顯的擔憂和勸告:“客人好眼力!不過……那匹‘烏雲蓋雪’性子可烈得很!是我們這兒最難馴的馬王,去年剛套回來沒多久,除了我們最好的馴馬師,沒人能靠近它三米之內!好幾個老騎手都吃過它的虧!您二位要不看看彆的?那匹棗紅的,還有那匹白的,都是溫順的好馬,跑起來也穩當!”
他指著旁邊幾匹明顯溫順許多的馬匹。
棠溪塵的目光卻絲毫未從黑馬身上移開,眼神反而更亮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張揚不羈的弧度,擺了擺手:“無妨。就它了。”
店家還想再勸:“客人,這真不是鬨著玩的,那家夥……”
話音未落,棠溪塵已經邁開長腿,徑直朝著那匹黑馬走去。
陸厭安靜地跟在棠溪塵身後半步,對店家搖了搖頭說,“沒事,如果不行的話,我們不會勉強,放心吧。”
店家看他們二人神情沉穩,眼神清亮,不像是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純粹為了耍帥找刺激的愣頭青,尤其是後麵那位氣質沉靜的年輕人還特意解釋了一句,心裡稍微踏實了點。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跟了上去,嘴裡忍不住再次提醒:“客人,千萬小心啊!這家夥脾氣上來了,可不管不顧的!”
棠溪塵點了點頭,然後就徑直走到隔間門口。
那匹名的黑馬立刻感受到了威脅,猛地甩頭,發出一聲高亢的嘶鳴,碗口大的蹄子更加用力地刨著地麵,泥土飛濺,烏黑的眼睛警惕地瞪著靠近的棠溪塵,充滿了警告。
棠溪塵無視著黑馬噴出的灼熱鼻息和躁動,伸手利落地解開了拴在木樁上的韁繩扣環。
韁繩一鬆,黑馬仿佛掙脫了最後一絲束縛,猛地揚蹄就要衝撞,就在這時,棠溪塵早已預判了它的動作。
他足尖在圍欄上一點,借著那股衝力,一個乾淨利落的翻身,穩穩地落在了寬厚的馬背上。
“嘶!!!”黑馬驟然受驚,狂怒瞬間爆發,它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瘋狂踢蹬,試圖將背上的“入侵者”掀翻下去。
緊接著,它猛地低頭,後蹄發力,像一道失控的黑色閃電,毫無章法地朝著圍欄外衝去!
巨大的顛簸和衝擊力足以讓普通人瞬間脫手摔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