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一直戴著一枚小巧古樸的銀鈴手鏈。
銀鈴隨著他的動作,會發出極其細微、幾不可聞的清音。
棠溪塵的動作變得異常輕柔小心。
他解開了銀鈴手鏈的搭扣,然後執起陸厭微涼卻已有了溫度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將那串承載了太多沉重與希冀的銀鈴,重新戴了回去。
銀色的鏈條襯著陸厭冷白的皮膚,那枚小小的銀鈴安靜地垂落。
“送阿厭的東西,”棠溪塵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凝視著陸厭的眼睛,“再次還給阿厭。這次……彆再弄丟了好不好?”
他的指尖輕輕撫過那枚銀鈴,仿佛在確認它的存在。
這銀鈴,是他在亂葬崗撿到十三歲的阿厭時,親手為他戴上的“平安符”。
後來少年十九歲魂飛魄散,這銀鈴被他日夜戴在腕間,從來不曾離身,是痛楚……也是提醒。
提醒他愛人的重要。
提醒他那所謂的忠君多可笑。
陸厭看著棠溪塵眼中被強行壓抑下的痛楚與失而複得的巨大慶幸,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
他任由棠溪塵為自己戴上,然後抬起手,溫熱的掌心捧住棠溪塵的臉頰,指腹溫柔地擦拭掉他眼角無聲滑落的冰涼淚水。
他的聲音低沉,充滿了心疼與濃得化不開的愧疚:“嗯。哥哥,我會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它。”
他頓了頓,目光堅定而溫柔地望進棠溪塵濕潤的黑眸,“哥哥……我們現在很好,不要難過了……都過去了……”
是的,他融合了三魂二魄,魂體穩固,已能長久維持人形,不再是那個隨時可能消散的虛影。
陸厭俯身,溫熱的唇瓣帶著無儘的珍視和安撫,輕柔地印在棠溪塵微涼的唇上,輾轉廝磨,將那些未儘的哽咽和悲傷都封緘在唇齒相依的溫柔裡。
他呢喃著,氣息交融:“彆難過,哥哥,彆難過了……”
一遍又一遍,如同最虔誠的咒語。
棠溪塵閉上眼睛,沉溺在這份失而複得的溫熱裡。
他修長的手指抬起,帶著眷戀和確認,輕輕撫上陸厭的心口。
那裡,依舊沒有心跳的搏動,屬於亡者的本質仍未改變。
然而,那肌膚之下透出的,是他親手用功德之力、靈力溫養出來的,獨屬於他的愛人的溫度。
這溫度,真實地貼著他的掌心。
“嗯……”棠溪塵喉間溢出一聲滿足又帶著無儘酸楚的歎息,將臉更深地埋進陸厭的頸窩,貪婪地汲取著這份溫暖,“阿厭……”
陸厭收緊了手臂,將他更緊地擁在懷中,一隻手握住棠溪塵撫在他心口的手,牽引著它撫上自己溫熱的側臉,讓他感受這份真實的觸感。“哥哥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