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遐蝶背過身去,俯身撐在圍欄上,看著遠處的天空,“我的觸碰,我的擁抱。是否在除了剝奪之外,也有著其他的意義呢...”
看著遠處的獨自倚靠在露台邊的身影,穹第一次感受到遐蝶身上無可抑製的孤寂。
縱使周圍是嘈雜的人群。
但在穹眼中,遐蝶似乎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就像是漆黑夜空中,所能看見的一顆星星。
“但這星星,正逐漸融入周圍的夜空呢”
穹快步走了過去。
【所謂曆史,一定就是人類與所有生命的回憶】
【而回憶,便是一切好的與不好的集合。人們常常會沉溺其中,被過去囚禁一生】
當遐蝶親手送葬了阿蒙內特之後。
她便告彆了哀裡地亞,踏上了找尋塞納托斯的旅程。
天幕的畫麵隨之改變,穹與遐蝶共同依靠在圍欄邊的身影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緩緩展開的壁畫。
這是遐蝶千年間的記憶。
【瘟疫】【戰爭】【饑荒】【死亡】
【人類】【黃金裔】【泰坦眷屬】【泰坦】
城邦毀滅,種族滅亡,存在被從曆史中抹去。
身負死亡詛咒的遐蝶,在千年的時光中遊曆了翁法羅斯大地,見證各式各樣的死亡。
人們互相廝殺,或為權力,或為資源,或為榮耀,或為單純的嗜殺。
她未曾參與進去,隻是作為旁觀者,見證著死亡一次又一次降臨。
“但終究,未能找尋到塞納托斯的蹤跡”。
多年之後,外出遊曆的聖女回到了哀地裡亞。
但在漫長的戰爭中,她唯一的家,也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了。
【哀裡地亞,被摧毀了】
現在,她曾經唯一的家,也徹底消失了。
哀地裡亞滅亡,認識的人們不複存在。
被死亡詛咒的女孩遊曆了翁法羅斯世界,到頭來,什麼都沒有留下。
“這時的她不是後世受人尊敬的黃金裔,不是前世背負命運的雙生子”
“這時的她,隻是一個不知自己為何物,不知自己從何而來的無家可歸者”
“被死亡賜福的她,成了被死亡詛咒的她;受死亡青睞的她,成為了怨憎死亡的她”
或許是因為喪子的緣故又或者是身為劇作家的緣故。
莎士比亞僅僅是看到遐蝶站在夜空下,遙望那滅亡的哀地裡亞時。
一股難以言語的壓抑,哀傷便湧上了心頭,堵塞住他的咽喉。
令他難以發聲,一時失語。
壓抑的氛圍頓時包裹住了這位大文豪的靈魂,他能感同身受的體會到這沉默中所蘊藏的孤寂。
“獨自一人,在世間漫遊數十年”
“因死亡的詛咒,她無法與他人接觸,稍有不慎便會帶去死亡”
“人們恐懼她、埋怨她、憎恨她,指責她是死亡的災禍,是帶來不幸的存在”
“隻因為恐懼死亡本身”
她不應該考慮什麼職責,不應該考慮什麼使命,不應該考慮自己究竟為何物。
她不應該是什麼督戰聖女,不應該是什麼入殮師。
“她本該是個孩子,是個無憂無慮,在父母陪伴之下快樂成長的孩子”
莎士比亞或許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那位十一歲便不幸離世的孩子。
遐蝶沉重的過去,令這位有著喪子之痛的劇作家,無可抑製的低聲啜泣起來。
“她本該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