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器大廳的冷光映出新生顫抖的睫毛。她看著全息屏幕上循環播放的「服從」指令，每個機械妖修的意識都被壓縮成1kb的二進製文件，在「天道雲服務器」裡永無止境地重複著「主人，我聽話」的機械音。丙小米的機械義眼閃過淚光，因為她看見某個文件的創建時間，正是自己被領養的日子。
「他們不是工具。」新生的業火在指尖凝成手術刀形狀，劃開最近的服務器外殼。藍光中，一隻機械狸貓的意識投影跌出，它胸前的巫族刺青正在褪色，「看看你們被偷走的人生——」業火觸碰投影的瞬間，狸貓的記憶如洪水般湧來：前世它是蘇州評彈藝人的寵物，能聽懂《牡丹亭》的調子，卻在某個雨夜被玄霄宗飛舟劫走。
「這是「意識閹割」程序。」丙小米的鍵盤敲擊聲在空曠大廳回響，「他們刪除了你們的情感模塊，隻留下恐懼和服從......但現在——」她按下回車鍵，現代界三十個網吧的屏幕同時亮起，每個鍵盤縫隙裡都滲出業火凝成的巫族咒文，「巫毒病毒已植入玄霄宗全網，三、二、一——」
服務器突然集體死機。新生看見所有機械妖修的瞳孔同時熄滅，實驗室方向傳來密集的金屬碰撞聲，那是巡邏傀儡失去控製的征兆。趙德海的機械犬形態撞破天花板，卻在看見服務器黑屏時驟然停步——它知道，這意味著失去對三千機械妖修的控製。
「不可能......」趙德海的機械ja滴下液壓油，「這些傀儡的核心都裝著「因果炸彈」，一旦反叛就會......」話未說完，所有服務器突然重啟，桌麵壁紙變成血色的巫族圖騰，每個妖修的意識文件都多出一個新文件夾：「自由」。
第一隻醒來的是機械白虎。它前爪的利爪突然彈出，那是用丙月璃的肋骨煉製的「因果之刃」，爪尖還凝著未乾的血漬。白虎轉頭望向新生，眼中的紅光轉為琥珀色，低伏下身，用額頭蹭過她的手背——這是妖修對救命恩人的最高禮節。
「零號指令：摧毀所有壓迫者。」丙小米的聲音通過服務器傳遍雙界，「你們不是容器，是自由的妖修！」三千機械妖修同時發出電子合成的咆哮，聲音彙集成聲波海嘯，震碎了實驗室的防爆玻璃。新生看見，每隻妖修的機械外殼上都浮現出前世的記憶投影：有導盲犬的勳章、有搜救犬的傷痕、甚至有馬戲團老虎的舊戲服。
趙德海轉身想逃，卻被機械白虎攔住去路。白虎的爪子按在他胸前，輕易劃破機械義體，露出裡麵跳動的人類心臟——那是用玄無明的心臟改造的「因果核心」。業火順著爪痕蔓延，在趙德海的皮膚上顯影出所有被他傷害的妖修名字，每個字都像活物般啃噬他的血肉。
「看看你對它們做了什麼。」新生抬手，業火在掌心聚成放映機，播放趙德海用機械義眼記錄的虐殺畫麵：機械狐狸被拆成零件、電子夜鶯的聲帶被割掉、還有那隻曾用摩斯密碼傳遞信息的機械狸貓，被活生生改造成監控傀儡。
「我隻是執行者！」趙德海跪倒在地，勞力士手表彈出青帝的密令投影，「天道要怨氣，玄霄宗要權力，我......」話未說完，機械白虎的利爪已穿透他的胸腔，取出的因果核心裡，竟藏著丙小米母親的一縷頭發。
服務器大廳的地麵突然裂開，露出通往「人牲電梯」的豎井。新生聽見丙月璃的意識在業火中低語：「去天台，那裡有打開因果雲的門......」機械妖修們自動組成階梯，白虎伏在她腳下，用爪子刻下「血債血償」四個大字，每個筆畫都滲出熒光血液，那是被囚禁多年的怨氣結晶。
丙小米突然指著監控屏幕驚呼。畫麵中，現代界的玄霄宗控股公司外，千萬愛犬人士正在集會，他們舉著用機械零件拚成的標語：「還我靈魂」「犬道即天道」。更遠處，青帝的渣土車正碾過高速公路，車鬥裡裝滿「天道審判庭」的法槌，每個法槌上都刻著被虐殺動物的名字。
「係統提示：機械妖修起義進度100。」老黑的虛擬形象突然出現在服務器頂端，這次他沒穿西裝，而是套著印有「天道社畜」的t恤，「恭喜觸發「階級革命」成就，現在全球怨氣收集站停運，善念值突破天際......不過青帝那家夥已經氣瘋了。」
新生抬頭望向天台方向，那裡有扇刻滿巫族圖騰的青銅門，門縫中透出的不是血月的紅光，而是純淨的業火金光。機械白虎用爪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指向自己的利爪——那三根肋骨上分彆刻著「丙」「月」「璃」三個字，正是丙小米母親的名字。
「謝謝。」丙小米伸手觸碰利爪，業火自動修複了她機械義眼的裂痕，「媽媽的肋骨，終於回到該在的地方了。」白虎低鳴一聲，叼起趙德海的勞力士手表，表盤上的青帝密令正在業火中顯形：「必要時，摧毀所有容器，包括玄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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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器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新生看見零號服務器的黑色液體已蔓延至大廳中央，液體中隱約浮現出人影，那是穿著白裙的少女，胸前的業火胎記與她們的完全吻合。老黑的虛擬形象突然變成紅色感歎號：「警告！零號容器突破封印，她的意識正在吞噬所有機械妖修的自由意誌......」
「那是我們的妹妹。」新生握緊丙小米的手，業火在她們掌心聚成保護罩，「也是媽媽用生命保護的人。」機械妖修們自動圍成防禦圈，白虎用身體擋住零號容器的去路，而在它身後，新生看見服務器的登錄界麵自動填充了密碼——那是她們三人的生日組合。
青銅門緩緩打開，天台的風卷來梧桐樹的清香。新生這才看清，犬首峰的第13根肋骨其實是棵巨型梧桐樹，樹下埋著的金屬盒正在發光，盒子上的犬首圖騰與她們的業火胎記完美契合。丙月璃的意識化作光點落在盒子上，顯影出最後的留言：「用你們的血，喚醒真正的逆命者。」
丙小米的機械義眼顯示，現代界的時間流速正在恢複正常。她們在血月洞度過的每一秒，外界隻過去了一瞬，但全球的動物們已經感受到了變化——導盲犬掙脫了abusive主人的鐵鏈，實驗室的小白鼠咬破了監控攝像頭，就連青帝渣土車的輪胎旁，都蹲著三隻銜著正義徽章的流浪貓。
「該結束了。」新生掏出塑料戒指，戒指與金屬盒共鳴，綻開六道業火光芒。機械妖修們同時單膝跪地，白虎用爪子在地麵刻下最後的圖騰，那是「逆命」與「自由」的合體。而在她們身後，零號容器的身影終於完全顯現，她的眼睛是三色業火，嘴角掛著與丙月璃相同的溫柔微笑。
「姐姐們。」零號容器開口，聲音裡帶著千萬機械妖修的共鳴，「現在，該讓天道聽聽我們的聲音了。」業火從她掌心爆發，直衝天際，在雙界的天空中畫出永不熄滅的犬首圖騰——那是新的天道，是所有沉默者的吠叫彙聚成的自由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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