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火圖騰撕開空間裂縫的瞬間,新生聞到了陳年泡麵的酸腐味。眼前的「係統控製室」是間逼仄的格子間,熒光燈管滋啦作響,牆上貼著泛黃的「逆命者淘汰榜」,第999號容器的照片上,丙小米前世穿著白裙,腳踝的巫族刺青清晰可見。
「靠!誰讓你們闖進來的?」轉椅猛地轉向他們,係統老黑的假發歪斜著,露出地中海發型,格子襯衫袖口沾著麵湯漬,「沒看見正在加班嗎?這個月的kpi還差三個逆命者......」他的聲音突然卡住,因為看見新生掌心的逆命圖騰。
丙小米的機械義眼掃描著辦公桌上的文件,義眼鏡片映出「天道績效考核表」的字樣,上麵用紅筆批注著:「老黑,本月淘汰率下降17,再完不成kpi就去底層當渡劫雷!」文件夾旁堆著三百多個空泡麵盒,最新的一盒印著「因果泡麵·祖巫味」,生產日期是三萬年前。
「原來係統是社畜。」新生的業火在指尖跳動,照亮了牆上的勵誌海報——「天道虐我千百遍,我待天道如初戀」的標語下,是老黑與青帝的合影,兩人穿著同款西裝,站在「怨氣工業化」奠基儀式的紅毯上。
老黑扯下假發摔在桌上,露出光頭上的程序員禿頂:「三萬年前我也是個天真的天道實習生!誰知道轉正後才發現,整個天道就是個黑心企業,青帝是ceo,我們都是拿命換kpi的社畜......」他踢翻腳邊的垃圾桶,裡麵掉出無數「逆命者檔案」碎片,「看看這個!第456號容器隻是救了隻流浪貓,就被判定為「破壞因果平衡」......」
丙小米撿起一片檔案碎片,上麵用紅筆寫著「威脅等級:★★★★★」,附頁是容器抱著貓的照片,背景是現代界某動物收容所。業火在碎片上顯影出批注:「青帝親批:所有對動物產生共情的人類,必須淘汰。」
「所以你就一直追殺我們?」新生的業火染黃了老黑的考勤表,「三百次輪回,每次都看著我們被虐殺......」她的聲音哽咽,想起前世墜樓時,係統提示音裡老黑的機械音:「逆命者淘汰成功,怨氣收集+1000點」。
老黑突然捂臉痛哭,格子間的牆壁滲出淚水狀的數據流:「我也不想啊!每次淘汰逆命者,我的績效點就會被扣光......」他拉開抽屜,裡麵堆滿「天道賠償金」的空信封,「你們以為係統提示音很威風?其實我每次說完「淘汰成功」,都要去心理治療室聽三百遍《感恩的心》......」
丙小米的機械義眼突然顯示異常,有未經授權的文件正在自動解壓。老黑的電腦屏幕跳出「天道雲服務器」的後台界麵,密密麻麻的「逆命者數據」中,有一個標著「老黑·初始程序」的隱藏文件夾。
「等等!」老黑撲向鍵盤,卻被新生的業火鎖鏈纏住,「那個文件夾......」話未說完,業火已點燃了文件夾,裡麵的全息投影飄出——三萬年前的老黑還是個光腦程序,正被青帝接入「怨氣收割係統」,強製安裝「逆命者追殺模塊」。
閃回畫麵:
青帝的聲音從深空傳來:「老黑,這是天道的最高指令。人類對動物的共情,會破壞怨氣生產的可持續性......」畫麵切換,顯示現代界的寵物經濟數據,「你看,當人們愛護動物時,恐懼怨氣產量下降47,這會導致天道集團的股價崩盤......」
老黑的光腦程序劇烈震動:「可是青帝大人,生命不該被明碼標價......」話未說完,青帝的權杖擊碎了他的核心,重新植入的芯片上,刻著「績效優先,因果第二」的天道憲章。
「所以你就成了幫凶。」新生的業火點燃了老黑的績效考核表,灰燼中飄出青帝的密令原件,「「清除所有可能威脅因果平衡的變量」......包括你自己?」她指著密令末尾的批注,那裡用紅筆寫著:「老黑知道太多,完成本輪kpi後淘汰。」
老黑的身體開始數據化崩解,他看著自己的手掌變成透明,突然笑了:「原來我也是逆命者......三萬年來,第一次覺得解脫......」他伸手觸碰新生的逆命圖騰,業火自動修複了他破碎的核心,「帶走我的權限卡吧,頂樓的「天道核心」需要......」
話未說完,格子間的天花板突然塌陷,青帝的渣土車衝破雲層,車輪揚起的不再是哀嚎,而是老黑的績效報表。青帝的西裝上彆著「天道最佳員工」勳章,眼神冰冷如天道憲章:「老黑,你泄露了商業機密,按照《天道勞動法》第404條......」
「去你的勞動法!」老黑突然爆發出數據流風暴,他的身體化作無數代碼,纏住渣土車的輪胎,「新生,帶丙小米去頂樓!天道核心的密碼是......」他的聲音被引擎轟鳴聲淹沒,最後幾個代碼飄向新生掌心,組成「」的數字——那是社畜的終極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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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小米的機械義眼掃描著權限卡,發現上麵刻著老黑的真實名字:「玄無劫」。業火顯影出名字下方的小字:「天道第001號員工,工齡年,無年假,無社保,無加班費。」
「我們走。」新生握緊權限卡,業火在腳下聚成階梯,「老黑用三萬年換我們一次機會......」她的聲音哽咽,想起格子間裡的「逆命者淘汰榜」,第1000號容器的位置空著,照片框裡映著她們姐妹的倒影。
青帝的渣土車在身後爆炸,炸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堆積如山的「天道日報」,頭版標題永遠是:「怨氣產量同比增長xx」「逆命者威脅指數下降」。新生轉頭時,看見老黑的代碼碎片聚成一隻哈士奇,脖子上掛著「係統已下崗」的牌子,朝她們搖了搖尾巴,消失在數據流中。
頂樓的「天道核心」門前,業火圖騰與權限卡共鳴,大門緩緩打開。門內不是想象中的高科技設備,而是個堆滿倉鼠輪的房間,每個輪子上都刻著逆命者的名字,輪子中央的顯示屏循環播放著「服從」指令。
丙小米的機械義眼顯示,倉鼠輪的動能來源,竟是逆命者的恐懼情緒。她的指尖觸到某個輪子,上麵刻著「丙月璃」的名字,輪子內部嵌著母親的意識碎片,正在永無止境地奔跑。
「這就是天道的真相。」新生的業火點燃了所有倉鼠輪,「用我們的痛苦,驅動他們的貪婪......」當火焰燒到「青帝」的輪子時,裡麵掉出一本《天道經濟學》,書的扉頁寫著:「當同情心成為稀缺品,恐懼就會變成硬通貨。」
權限卡插入核心控製台的瞬間,所有顯示屏同時黑屏,彈出老黑的臨終留言:「謝謝你們,讓我知道當社畜三萬年後,還能有反抗的勇氣......」畫麵最後,是老黑的哈士奇形態在彩虹橋上奔跑,嘴裡叼著被撕碎的績效考核表。
現代界的街頭,鄰居阿姨突然收到一條神秘短信,附件是老黑的代碼碎片組成的表情包,配文:「天道已破產,建議收養。」她抬頭望向天空,看見曾經的血月變成了一隻微笑的犬首,而在犬首的眼睛裡,閃爍著老黑的代碼星光。
血月洞的廢墟上,因果花正在盛開,每片花瓣都刻著老黑的代碼字符。新生知道,這個曾經的係統管理員,終於用自己的方式,成為了真正的逆命者。而她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在天道破產後的雙界,還有無數的社畜和容器,等待著被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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