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知,那年冀州大疫,到底何等慘烈?」
「十室九空,我背著藥簍踏遍荒山,指尖的艾草汁液裡,全是病者嘔出的血淚。」
「然而朝廷隻有短短八個字“建寧二年,冀州大疫"。」
「八個字輕飄飄的,像羽毛一樣。」
「可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知道嗎?
這八個字背後是長刀砍在人間,是烈獄敞開了大門,是白骨鋪滿了平原!」
百姓抱著垂死的孩兒跪我麵前,額頭磕出了血,我卻隻能把《太平要術》的符咒一遍遍畫在黃紙上。
我自己都不信這符水能救命啊!
可我若連這點虛假的希望都奪走,他們該如何熬過這比死還難的漫漫長夜?
我把黃符燒掉倒進粟米鍋裡,給他們喝著,告訴他們這是符水,喝了病就好了。
你以為我願意嗎?……因為他娘的狗朝廷不允許俺們私自賑災!
吾隻能用符水代替,而他們喝了粥有力氣,拜我為,仙師,大賢良師。
我曾以為一顆仁心能救世間疾苦,直到親眼看見州郡官吏把賑災糧換成珠寶,塞進自己的腰包。
豪強們騎著馬,踏著流民的屍骨圈占良田。
糧倉裡的米堆到發黴生蟲,百姓卻在田裡刨草根、啃樹皮,最後連觀音土都搶不到!
河間郡的官道旁,樹皮被剝得精光,一個瘦得脫了形的婦人懷裡,嬰孩正啃著地上的枯樹皮——你們猜怎麼著?
朝廷發的賑災糧,竟是豐收年裡喂畜牲的麥麩!
還得給宦官們"掛蹭油",不然連這豬食都摸不著邊!
更可笑的是那些奇葩稅:驅邪稅,發稅,頭發不得超三寸!
連喘氣都要交稅!
宮牆裡的狗官們喝著龍肝鳳髓,宮牆外卻是"易子而食"的人間煉獄!
我跪在太行山腳問蒼天,你瞎了嗎?
你看不見這水火裡的蒼生嗎?
……
“啥玩意?”
“喘氣都待交稅?”
想錢想瘋了吧……
天幕下的眾人被那些亂七八糟的雜稅都震驚麻了。
大秦祖龍:“來……老劉家的你們看看,你們張口暴秦,閉口暴秦的,看看那天幕上人吃人的世道!”
乃公乃赤龍之後:“胡說,那不是乃公的大漢……”
大魔導師:“那我成祖???”
大唐李二:“唉!天下興衰皆是如此!”
大漢野豬:“震驚朕一百年,連呼吸都要交稅……朕特麼真想一劍捅死那狗日的。”
……
漢靈帝看著群裡憤怒的老祖宗,悻悻然的退出了群聊。
就這局麵他能怎麼辦?
他雖然壓得住朝堂,可他娘的這官員全都是他們門閥家的人啊。
除了擺爛,把這渾水攪亂重新洗牌,他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他搜尋天下美人,拚了命的發展子嗣然而呢……還不是他娘的就倆兒子一個閨女嗎?
這要說沒鬼,誰信……
……
「這一刻,我終於懂了,病的從來不是人,是這吃人的天下!」
「原來救一千人,不如斬一個奸臣,治一萬場病,不如奪一座糧倉!」
「這一年,我對大漢最後一絲幻想徹底破滅。」
「那個狗皇帝不想著救災,反倒強征數萬饑民,為他的"仁政"歌功頌德!」
「耗費億萬錢,曆時八年,在夕陽下造了個巨型棺槨,上麵刻滿了"仁義道德"」
——在餓得皮包骨的百姓眼裡,那分明就是個會吸血的活棺材!
朝廷積財億萬,見死不救,這難道不該誅?
既如此,貧道張角,今日便請,這大漢赴死!
此時天幕之上,畫麵中,張角頭戴黃巾,對著底下一眾老弱婦孺訴說著世間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