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上空，暗紅色的罡風裹挾著億萬魂魄呼嘯而過，將龍衍玄色衣袍撕扯得獵獵作響。
他盤坐在布滿裂痕的崖石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留下四道青白交錯的指痕。
“究竟是何原因，致使我的法力全然喪失？”
龍衍喃喃自語，墨玉般的瞳孔映著遠處翻湧的血海。
他屈指彈向虛空，預想中的金光卻未現，唯有幾粒細微的火花轉瞬即逝。
這個舉動讓他喉間泛起腥甜，喉頭劇烈滾動，將那口即將噴湧而出的鮮血硬生生咽回腹中。
一縷縷血液自嘴角滑落，龍衍瞳孔驟縮，心中不由得升起幾分煩躁。
他可以確定，他大羅金仙境的法力消失了...
“難不成是大道為了輪回現世，出手抹除了我這個異端的法力？”
這個念頭剛一浮現，他便猛地搖頭否決。
發絲掃過棱角分明的下頜，他自嘲地輕笑出聲：“不，不可能！對於大道來說，聖人也隻是個螞蚱，我隻是螻蟻中的螻蟻，又怎會入得了它的眼……”
刹那間，龍衍隻覺萬念俱灰。
他苦心謀劃了無數元會，好不容易才取得巫族的信任，又曆經千辛萬苦，與後土一同來到血海，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如今輪回法陣已初具雛形，無數凶獸魂魄正化作流光沒入天穹，而他卻淪為連抬手引風都做不到的廢人。
“我踏馬這不成了個笑話嗎？”
龍衍心中滿是憤懣，恨不得破口大罵。
餘光瞥見不遠處冥河正凝視著輪回旋渦，這位血海之主周身縈繞著紅蓮業火，將其麵容映照得陰晴不定。
龍衍瞬間斂去眼底的猙獰，強撐著扯出一抹淡然笑意，越是虛弱的時候，越是要裝作淡定，絕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他的想法。
感受到數不清的魂魄在自己身邊掠過，龍衍心中不由得想出手抹除他們。
“煩人！若是換做以前，你們敢靠近我周身十裡？”
龍衍冷哼一聲，也是體會了一把虎落平陽被犬欺。
望著那數不清的凶獸魂魄被輪回吸納，化作構建輪回的養料，他心中陡然生出一個猜想。
“輪回？”
“我的法力，該不會是被輪回給吸收了吧！！”
他雙目圓睜，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
自己本就是魂體，而輪回初現之際，必然需要海量的能量來支撐。
除了後土的身軀之外，這些凶獸量劫殘留下來的獸魂便是重要的養料。
如此一來，自己的法力，極有可能也被輪回在無意間吸走了！
“瑪德，我還真是好人做到底了，連自己都搭進去了。”
龍衍欲哭無淚，他覺得自己簡直比聖人還聖人，這無私的精神，怎麼也得來個大道嘉獎吧！
“不能坐以待斃。”
看了看在那苦思冥想的冥河，又看了看空中傻愣愣望著輪回的九鳳，龍衍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
“感覺誰都靠不住啊！”
完了，沒希望了……
龍衍絕望的往身後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