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治從陸路率先抵達南麵大營,見其戒備森嚴,與毫無防備的北麵大營完全不同,知道對方已經是做好了防備。
“先從東麵薄弱之處佯攻。”
有士卒衝上去,但箭雨密布,不消半刻朱治就令其撤退下來。
“還是得等待水上艦船到來,方才能攻下此處大營!”
當利口窄而狹,攻方軍陣根本無法布置開來,而守軍隻要數十人就能守住大營,屬實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尤其是倘若艦船優勢若不如收方,江東的士卒、輜重源源不斷被運上大營,更是遲早被對方耗乾,繼而全殲!
故此,此戰真正仰仗的,始終還是水戰!
朱治沒有急於進攻,隻是讓士卒在原地紮營,挖築壕溝。
後麵的蔣欽領兵到來後,見朱治沒有進攻,立即前來尋找朱治:“校尉為何不領兵進攻?難道是因為懼怕敵軍軍勢嗎?”
懼怕?
朱治仿佛一眼就看穿了蔣欽,不由笑出聲來:
“你這黑臉後生,當年我麵對幾萬、十幾萬黃巾賊眾時,你怕不是還在巢湖邊上摸魚呢,現在竟然說我怕對麵營中區區數百守軍?”
“我看你真正想罵的,是罵我為何還不聽從那周都督之命,進攻敵營吧?”
蔣欽被識破,老臉一紅。好在他那臉時刻曬的和鍋底一樣,所以旁人看去隻是以為蔣欽那表情是要尋個沒人的地方拉屎。
“來!過來坐!後生!剛打了一場仗,你也不嫌累的慌!你看你身後那些士卒,不少都累的吐舌頭了,等會還怎麼打仗?”
蔣欽朝身後看去,果然看到平日裡精壯的漢子此時個個將舌頭吊在外麵,不停喘息。
蔣欽此時也是無奈搖頭:“原地休整!”
之後便來到朱治對麵的石頭上一屁股坐下,上下打量起朱治。
朱治取下鐵胄踩在腳下,邊打理身上的塵土邊說道:“聽說你以前做過水匪?”
“那又怎樣?”
蔣欽言語明顯不快,以為朱治輕視自己。
“你看你,明明一副虎將胚子,怎麼卻作出一副狸樣?”
朱治抬頭看了一眼,確認對麵營地中沒什麼聲音,這才和蔣欽繼續說道:“做過就做過,有什麼好遮掩的?當年長平侯衛青不過平陽侯府的家奴,廣平侯吳漢也曾以販馬為生,後人難道會以為他們地位低賤嗎?”
蔣欽這才明白自己錯怪了朱治,隻是礙於顏麵,梗著脖子沒有道歉。
“我年少時曾為郡吏,之後被舉孝廉,又被州府征辟,後來才到烏程侯帳下領兵作戰。”
蔣欽奇怪的看著朱治,顯然不明白他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些。
“其實當時我這樣的人很多,但現在剩下來的,不過我一個、程公一個、公覆一個而已。”
朱治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把餱糧,往自己嘴裡倒了一點,又抓給蔣欽一把,然後就著水,胡亂嚼了幾下就咽到肚子裡。
蔣欽也不是秀氣的人,早晨的廝殺早讓他感到疲憊,所以也一口吃了這些餱糧,補充力氣。
見到蔣欽做事爽快,朱治也是繼續暢快的笑了起來。
“後生,你叫什麼名字?”
“蔣欽,表字公奕。”
“那我喚你一聲公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