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深淵的最深處,本該是黑霧最濃鬱、怪物最猖獗的地方。然而當閻落落三人踏入核心區域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同時停下了腳步。
夜無塵的本命劍已經出鞘,劍鋒上的血槽還殘留著方才斬殺怪物的黑血。他死死盯著前方,聲音壓得極低:"不對......我上次來時,這裡至少有上百頭深淵魔獸。"
明煊指尖的靈火忽明忽暗,映照出他凝重的麵容:"你是說,噬界者把兵力都調走了?"
"更糟。"閻落落的炎槍發出嗡鳴,"可能是請君入甕。"
三人背靠背緩緩推進,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深淵岩壁上那些本該蠕動的黑霧觸須此刻全都萎靡地耷拉著,像是被抽乾了生命力。地麵上散落著大量怪物的殘肢,切口整齊得可怕。
就在他們即將抵達最深處時,一陣清脆的"哢嚓"聲突然傳來。
"這個味道不錯,你們要不要也來一個?"熟悉的嗓音讓三人同時僵住。
隻見淩依依悠閒地坐在一頭小山般的怪物屍體上,那怪物長得難以名狀——十幾隻眼睛不規則地分布在潰爛的體表,六條扭曲的肢體還在神經性地抽搐。而她手裡正拿著個靈果啃得歡快,見三人到來還熱情地晃了晃另一個果子。
"淩......前輩?"閻落落的嘴角抽了抽。
"喲,來得挺快嘛。"淩依依從怪物身上跳下來,隨手把果核一扔,正好砸在那怪物最大的眼球上,"我算著時間也該到了。"
夜無塵的劍尖微微下垂,但眼中的警惕絲毫未減:"您怎麼會在這裡?"
"等你們啊。"淩依依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笑得人畜無害,"我不是說過嗎?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夜無塵的視線在淩依依和那頭仍在抽搐的怪物之間來回掃視,突然意識到什麼:"這些......都是您解決的?"
"不然呢?"淩依依歪了歪頭,"總不能讓你們一路殺進來累個半死吧?那多影響後續計劃。"
"計劃?"三人異口同聲。
淩依依神秘地眨眨眼,突然伸手打了個響指。一道金光閃過,四周的黑霧竟然如潮水般退去,露出深淵底部真實的麵貌——
一個巨大的金色陣法正在緩緩運轉,陣法中央禁錮著一團不斷扭曲的黑影。那黑影發出刺耳的尖嘯,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金光的束縛。
"介紹一下,"淩依依做了個誇張的展示手勢,"這就是你們要找的噬界者......的一部分。"
閻落落瞳孔驟縮:"一部分?"
"準確地說,是它在青巒界的分身。"淩依依的笑容漸漸收斂,"真正的噬界者還在界外遊蕩,這個不過是它投放到此界的觸須罷了。"
明煊的靈火突然劇烈跳動:"所以您早就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們想象中多得多。"淩依依打斷他,目光掃過三人,"比如你們三個的命格,比如天道的規則,再比如......"她的視線停在閻落落身上,"怎麼在不犧牲你們的情況下,解決這場危機。"
深淵突然安靜得可怕,連噬界者分身的嘶吼都仿佛遠去了。閻落落感到喉嚨發緊:"您是說......"
"我說,"淩依依一字一頓道,"你們不用去死了。現在,要聽聽真正的計劃嗎?"
淩依依看著三人呆若木雞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回神了!都杵在那兒乾嘛呢?沒見過美女啊?"
閻落落最先反應過來,但眉頭依然緊鎖:"前輩,若真能不死,自然是好事。但......"她頓了頓,"這世上從沒有白得的機緣。"
"就是!"明煊抱著胳膊冷笑,"您該不會是想把我們騙進什麼奇怪的陣法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