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耀昌沉思許久,最後說道:“當初您挑選我的時候,也沒料到社團能發展至此吧?”
“新聯盛如何前行,那是算爆阿駱他們要考慮的事。”
金爺一聲長歎,不再多言。
這就是金爺與鄧伯、神爺的區彆所在。
儘管三人同為各自社團的老字輩,但行事風格迥異。
若是鄧伯麵對此事,定會竭儘全力說服對方更改決定。
而神爺更為直截了當,他本人曾多次擔任和興盛龍頭,其父亦是龍頭,威望無人能及。因此,他反對之事,即便龍頭也不能違逆。
金爺則是儘己所能提出建議,聽從與否全憑對方意願。
鄧伯的住處,此時也在探討理查德之死。
“近來理查德鬨得厲害,江湖上一片混亂。”
“聽說九龍城寨突然冒出大量四號,有傳言稱這是理查德所為。”
“加上蔣天生遭遇槍擊,淩豐再次懸賞通緝,有人說此案係洋人所為。”
“我猜理查德這次要倒大黴了。”
鄧伯一邊泡工夫茶,一邊對身旁的中年男子說道。
中年男子笑道:“鄧伯,您雖在家休養,但江湖事豈能瞞得過您?”
鄧伯擺手道:“雖已退隱,卻難離江湖,終究無法自在。”
“天生遭狙,我便知興會不善罷,看吧,豐兒已懸賞通緝。”
中年男子笑意盈盈:“賞金固然管用,卻未必長盛不衰。”
鄧伯警示道:“樂少,豐乃聯盛勁敵,不,該說是你之勁敵,須得當心。”
淩懷樂疑惑:“近來頻頻聽聞此人,據說大d初六投洪興便是他促成?真了不得。”
“大d素來倔強,竟為豐兒說服,不愧洪興第一狠人。”
鄧伯愁容滿麵:“本欲借小b葬禮讓大d見豐兒一麵,好提防一二。”
“怎料弄巧成拙。”
“現下既定之事,再難更改。”
淩懷樂神往:“經鄧伯一說,連我也起好奇之心,倒想結識那位豐兒。”
鄧伯身子微滯,苦笑:“竟不想讓你與其相見。”
淩懷樂驚問:“鄧伯,莫非你也懼我重蹈大d覆轍?”
鄧伯直言:“確有此慮。”
淩懷樂朗聲大笑:“何至於此?”
鄧伯歎息:“即便同屬聯盛,也不得不說,興的豐兒是我見過最出彩的晚輩。”
淩懷樂眸中精芒微閃,漫不經心地低頭品茶,巧妙避開鄧伯視線。
“樂少,你是聯盛難得之材,這一代裡,大d、大浦黑、官仔森皆不及你。”
“然,若與豐兒相較,尚欠幾分。”
淩懷樂全無不悅,虛心求教:“欠缺何在?”
鄧伯剖析道:“行事過於陰柔,缺了些陽剛。”
“天生遇襲,豐兒即刻懸賞通緝,公開表明立場,無論誰所為,興必複仇。”
淩懷樂似笑非笑:“然者乃理查德,豐兒又能奈何?”
鄧伯目光怪異:“難道你不知,理查德噩耗傳出後,豐兒懸賞即刻取消?”
低調做人,高調做事
“這事會不會是淩生所為?”
康道行疑惑瞥了程國斌一眼,“你想說什麼?”
程國斌深吸一口氣說道:"幾天前,蔣天生在有骨氣酒樓外遭到槍擊,隨後淩生便向整個江湖發布了懸賞令。"
"真巧,在理查德的死訊剛對外公布後,這懸賞令就被撤銷了……"
"你覺得這事會不會是淩生乾的?"
康道行沉思良久才問:"有什麼證據嗎?"
程國斌遺憾地搖頭:"沒有。"
康道行忽然笑了:"就算有,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麼辦?"
程國斌皺眉許久:"沒想好。"
康道行搖頭:"這樣可不行。"
"這件事絕非淩生所為,你也應該清楚,這明顯是黃金俱樂部內部出了問題。"
"理查德一定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否則,他不會被處以。"
程國斌疑惑道:"你怎麼這麼確定?"
康道行點頭:"我確定。"
程國斌好奇心起:"為什麼你能這麼肯定?"
康道行並不隱瞞:"自從得知黃金俱樂部的存在後,我就在他身邊安排了監控。"
程國斌驚訝得嘴都合不上了。
他自認行事已夠大膽——未經彙報,私自調查一名高級警司,這已屬違規。
但康道行竟敢監視黃金俱樂部?
看他那副架勢,似乎是打算長期盯梢。
"你覺得這樣做很奇怪?"
"彆忘了我是秘密調查組組長。"
"調查羅宗倫案件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既然發現羅宗倫之死與黃金俱樂部有關,安排幾個監控點難道不合理?"
程國斌愣愣地看著麵前的康道行,猛然意識到自己與康道行間的差距。
這家夥膽子實在太大了。
接下任務後,不管牽扯到什麼大人物,都敢直麵挑戰。
這一點遠勝於自己。
程國斌完全不信康道行不清楚黃金俱樂部背後的勢力。在明知其背景的情況下仍敢部署三處監視點,這種行為早已超越了膽大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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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政治部的高級警司就夠程國斌和尖沙咀分署頭疼了,而對方卻頂著黃金俱樂部的巨大壓力若無其事地開展調查。
這份承受壓力的能力,著實令人震撼。
程國斌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奇怪念頭:“你之前提到,在黃金俱樂部周圍布置了監視點?”
康道行點頭。
“有幾個?”
程國斌急切地追問。
“三個。”
康道行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看來你已經明白了吧?”
程國斌激動地說:“這麼說,你知道是誰帶走了理查德?”
康道行遞給他一份檔案,“喏,都在這兒了。”
程國斌忽然意識到:“如果我沒想通這一點,你會不會告訴我這個?”
康道行毫不避諱地承認:“那當然!”
“因為你對羅宗倫的死感到過於悲憤,我們做的事風險極高,有些深層次的東西我不會隨便告訴你。”
“要是說了這個,就沒必要繼續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