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能力也有個人魅力,必定會讓洪興成為最大的社團。”
蔣天養緩緩說道:“若真如此,洪興在此地便不算遠。”
蔣天生微微一愣。
蔣天養直言道:“這裡的情況和暹羅不同,力量龐大且複雜。”
“不僅有社團勢力,還有的力量,以及其他形形的勢力。”
“老大,您能把洪興發展到這般境地,真是才華橫溢啊。”
蔣天生陷入沉思,良久才開口:“原來我一直這麼厲害?”
蔣天養豎起大拇指讚歎:“老大,您一直都很厲害!”
蔣天生搖頭道:“好了,實話告訴你,起初我想學你,一麵走正途,一麵涉黑,所以想洗白身份。”
“隻是最近的事兒,讓我想徹底洗手,退出這一行。”
蔣天養神色變得凝重:“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蔣天生歎息:“黃金俱樂部、政治部的理查德……”
“這是一頭龐然大物,單聽名字就讓人膽寒。”
“其規模之大,大概相當於將你在暹羅的勢力全盤移植到這裡來。”
蔣天養神色驟然嚴肅,立刻明白了蔣天生的擔憂。
洪興在暹羅的地位如同巨無霸,黑白通吃,政商兼備,是毋庸置疑的巨頭。
甚至蔣天養與暹羅軍方的關係也相當不錯。
換言之,在暹羅能與他抗衡的屈指可數。
他是強者中的強者,霸主中的霸主。
而蔣天生所麵對的,則是本地版的超級巨頭。
“正如你所說,我真的想成為本地的武淩盟主。於是熱衷於讓阿豐協助新聯盛調查內奸,卻惹惱了理查德。”
“理查德不過是個外國人,但他卻是政治部的高級警司。”
“這樣的外國人不過是黃金俱樂部的一個隨意使用的工具罷了。”
“就是這樣的角色,竟敢指揮公開襲擊我。”
“他們雖未打算取我性命,派保鏢傷我,不過是給我一個警告。”
蔣天生攥緊拳頭說道:“阿養,我害怕了!”
蔣天養目光微凝。
“都說越湖越謹慎,其實不然。”
“混得久了才明白,有些事可以抗爭,有些事根本無力回天。”
“若是讓我帶領兄弟們與其他社團火拚,我毫無畏懼。”
“父親在世時,我就跟著他一起殺伐決斷了。”
“與黃金俱樂部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比,我們簡直微不足道,渺小得像螻蟻一樣。”
“我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哪怕靚坤和淩豐聯手幫助我,我也依然覺得毫無希望。”
“那種深切的無力感,讓我非常恐懼。”
“幸好,阿豐設法用計謀暫時壓製住了黃金俱樂部的事情……”
“但我仍然感到不安。”
“這次我們僥幸躲過了黃金俱樂部的進攻,但下一次呢?”
蔣天生沒有向蔣天養隱瞞黃金俱樂部的事,從頭到尾都告訴了他。
蔣天養能夠理解蔣天生的憂慮,他對靚坤和淩豐說過的話並非虛言,蔣天生確實曾在蔣天養麵前誇獎過這兩兄弟。
如果換作自己處在蔣天生的位置上,蔣天養捫心自問,自己是否會害怕?
答案是肯定的。
兩者的實力完全不對等。
人家是橫跨政界、商界、廉署、警界和黑道,並且經營多年的大勢力,而他們隻是單一的社團,自然無法抗衡。
若是在暹羅,蔣天養可以輕鬆調動強大的力量,但在這裡的規則不同,他若想發展成暹羅那樣的力量,必定會被盯上。
蔣天生害怕退縮是可以理解的。換了誰,大概都會如此。
“出來混的,都信命。”
“當年父親請大師為我們批命,說兩虎不能相見,相見必受傷害。”
“看吧,這不是應驗了嗎?”
“咱們今日相逢,我已經重傷垂危了。”
蔣天養本想開口說話,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無他,蔣天生信命,他也信。
若不是當年蔣震將他送到暹羅,他如今恐怕不會有現在的地位。
所以,蔣天養從未對蔣震有過怨恨,也從未埋怨過兄長什麼。
這就是命。
更重要的是,他的命還不算壞。
“其實,我早就有所預感了。”
蔣天養皺眉道:“老大,我不太明白你說的話。”
蔣天生幽幽說道:“我感覺到,洪興在目前這個階段已經是我在位時的巔峰了。繼續待下去,不僅洪興會走向衰落,連我自己也可能遭遇不測。”
“你看,我隻是和駱駝吃頓飯,就被刀手伏擊。”
“要不是我命大,今天就完了……”
“當坐館,真是不是人乾的活兒。”
蔣天養急忙說道:“大哥,這事阿豐已經查明白了,動手的是東星的烏鴉他們,你隻是被駱駝牽連了而已。”
蔣天生微微一愣:“阿豐查的?”
蔣天養誠懇地說:“確實是他查的,我親眼看見的,這人見微知著,真的很厲害。”
“昨天晚上他還狠狠罵了本叔一頓,明確告訴我們,無論如何洪興都要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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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羅的大佬趕忙勸道:“大哥,您隻是被牽連罷了,並沒人專門針對您。”
蔣天生苦笑著搖頭:“看看吧,我隻是被牽連就傷成這樣,要是真有人針對我,我還能活著嗎?”
蔣天養一時語塞。
確實如此。
人家警告蔣天生彆摻和新聯盛的事,結果隻傷了他的幾個保鏢,順帶在他胳膊上劃了一刀。
東星烏鴉是衝著駱駝來的,卻害得蔣天生重傷瀕死,若不是刀偏離了肝臟三分,連搶救都省了。
不是專門針對蔣天生就這麼慘,若是真有人針對,那豈不是直接掛了?
蔣天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蔣天生。
這事兒哪能勸得好?
要是硬逼著他坐那個位置,就好像自己非得讓他去送死似的。
想想就彆扭。
蔣天養苦笑著說:“昨晚我來的時候,您的手術還沒做完,靚坤就帶著各位堂主讓我暫代龍頭。”
蔣天生點點頭:“阿坤有野心,但也懂得分寸。”
“他想做坐館,可他知道規矩。除非咱們蔣家沒人坐這個位置,否則他不會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