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如墨的夜色裡，加勒比海的風裹挾著鹹腥水汽拍打在“海妖號”遊艇的舷窗上。林陌指尖劃過平板電腦冰冷的屏幕，上麵跳動著觸目驚心的數字——那是趙氏集團最後三個離岸賬戶的實時餘額。瑞士聯合銀行、開曼群島金融管理局、百慕大信托基金…一串串後綴在幽藍的光線下閃爍，如同垂死巨獸最後的脈搏。
“陳天宇藏得夠深，”蘇晚晴晃動著威士忌酒杯，琥珀色液體在杯壁留下黏稠的淚痕，“這三個影子賬戶嵌套了五層離岸殼公司，審計報告都是頂級律所背書。”
林陌嘴角扯出冰冷笑意，西裝袖口下露出半截銀色腕表。表盤不是普通計時器，而是微型量子計算機的界麵，此刻正瘋狂演算著資金流向。“百慕大信托的最終受益人指向維京群島一家注冊七天的空殼公司，”他指尖在虛空中輕點，全息投影瞬間在艙內鋪開，密密麻麻的股權穿透圖如同巨網，“但控製鏈條的神經末梢，連著一座島。”
投影中心，一座孤島三維模型緩緩旋轉。嶙峋的黑色礁石環抱中央彆墅，衛星地圖顯示它孤懸於國際航道之外十二海裡，坐標精準卡在公海盲區。
“天堂島，”蘇晚晴眯起眼睛，“趙東明用化名買下它十五年，國際刑警的資產追查係統掃過它三次，次次顯示為自然保護區的氣象觀測站。”
林陌的指尖停在全息投影的孤島上空。西裝內袋微不可查地鼓起，一枚龍眼大小的青銅羅盤被他按在掌心。羅盤邊緣鐫刻著細密雲紋，中央磁針懸浮在某種超越物理法則的力場中，此刻正瘋狂震顫。這是他前夜以三百命運金點從暗網換來的“地脈羅盤”，修真界勘探靈脈的基礎法器。
“不是普通盲區，”林陌聲音低沉，掌心羅盤突然爆發出針尖般的刺痛，“整座島被修真力場包裹，電磁信號經過扭曲折射，衛星拍到的隻是海市蜃樓。”他調出實時監控，一艘隸屬趙氏的補給船正駛向島嶼，卻在接近三海裡範圍時詭異地從雷達上消失，十秒後出現在島嶼另一側，仿佛空間被無形之手折疊。
蘇晚晴掐滅煙蒂：“物理入侵？”
“困龍陣。”林陌吐出三個字，腕表投射出複雜的三維符文結構，“古修士囚禁蛟龍所用，扭曲空間，隔絕五行。現代科技設備靠近就會變成廢鐵。”他手指劃過符文節點，“陣眼在彆墅地下室，以黃金為基，水銀為脈，維持著覆蓋全島的力場。”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一架無標識的黑色直升機如幽靈般掠過海麵。林陌的定製西裝內襯泛起微光，納米纖維編織的防禦符陣被靈力激活，在衣料下形成肉眼難辨的淡金色脈絡。機艙地板上固定著兩隻鈦合金箱，一箱是高頻電磁脈衝發生器，另一箱卻裝著七盞青銅古燈，燈油散發著奇異的鬆脂清香。
“電磁脈衝隻能癱瘓現代設備，”林陌將古燈按北鬥方位擺開，“困龍陣是修真界手段，得用修真界的規矩破。”
蘇晚晴檢查著狙擊步槍的消音器，槍身纏滿畫著朱砂符咒的布條。“你確定那老東西在地下室？”
“趙東明的心臟起搏器信號消失在彆墅地下十五米處，”林陌點燃第一盞青銅燈，幽藍火苗竟無風自動指向島嶼方向，“他以為躲在烏龜殼裡就能逃過清算。”
直升機懸停在島嶼力場邊緣。林陌雙手結印，口中誦念艱澀咒言。七盞青銅燈的火苗驟然拉長，化作七道細細的藍線射向黑暗中的島嶼。虛空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脆響，籠罩島嶼的扭曲力場顯形了一瞬——半透明的金色網格劇烈震蕩，被七道藍線釘出蛛網般的裂痕！
“破！”林陌厲喝。七盞燈同時炸裂，藍火如活物般順著裂縫鑽進力場內部。整個島嶼上空驟然亮如白晝，彆墅所有窗戶在刺耳的警報聲中爆成齏粉！
蘇晚晴的槍口同時噴出火光。子彈撕裂空氣，卻在接近彆墅外牆時被無形屏障阻擋，激起圈圈金色漣漪。五名黑衣保鏢剛衝出大門，她已連開三槍。符咒子彈穿透屏障的刹那，彈頭朱砂符文亮起紅光，第一人眉心炸開血洞，第二個被轟飛半個肩膀，第三人胸口出現碗大窟窿，防彈衣如紙片般撕裂。
“屏障弱化了！”蘇晚晴換彈夾的間隙喊道。
林陌如獵豹般躍出機艙。納米西裝在風中發出金屬摩擦般的低鳴，落地瞬間他甩出三枚玉符。玉符觸地即炸，刺目白光中，彆墅外圍剩餘的保鏢捂著眼睛慘叫倒地。林陌已撞破橡木大門衝進玄關。
地下室入口藏在書房波斯地毯下。林陌指尖凝聚一縷庚金劍氣，輕輕劃過合金門鎖。刺耳的金屬撕裂聲中，半米厚的合金門如奶油般被切開。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趙東明癱坐在輪椅上，西裝沾滿嘔吐物，胸口掛著的心臟監測儀瘋狂尖鳴。他麵前的控製台布滿密密麻麻的屏幕，此刻正雪花般閃爍。當林陌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這個曾經叱吒東南亞的金融巨鱷竟失禁了，尿液順著高級西褲滴落在金磚鋪就的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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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龍陣的核心，”林陌的目光落在控製台中央——那裡嵌著一塊臉盆大小的狗頭金，表麵流淌著水銀般的液體，液體中浸泡著七顆仍在搏動的動物心臟！金塊表麵刻滿血色符文，每閃爍一次，整座島嶼的空間就發生一次微顫。
“彆…彆殺我…”趙東明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嘶鳴，“瑞士賬戶…密碼是…”
林陌的劍指已點在他眉心。“太遲了。”冰冷的聲音落下，一縷神識如手術刀般刺入對方大腦。趙東明全身劇烈抽搐，眼球上翻露出大片眼白。無數記憶碎片被強行抽取——童年貧民窟的餿水桶，第一次做假賬的手抖，妻子溺斃的遊泳池，還有…暗河使者黑袍上的龍形暗紋！
“啊——！”淒厲的慘叫戛然而止。趙東明歪倒在輪椅上，瞳孔徹底渙散。監測儀拉出絕望的長音。
林陌轉向控製台。指尖庚金劍氣吞吐，精準切入狗頭金與電路板的連接處。就在狗頭金脫離基座的瞬間，整座島嶼地動山搖！地下室穹頂裂開巨縫，海水如瀑布般倒灌而入！
直升機在海島崩塌的轟鳴中急速爬升。林陌攤開手掌，掌心裡躺著從狗頭金基座暗格裡摳出的青銅殘片。殘片隻有指甲蓋大小，邊緣是不規則的斷裂痕，表麵覆蓋著細密如發的鱗狀紋路。當他的神識觸碰到紋路時，殘片突然變得滾燙，一道隻有他能“聽”見的龍吟在腦海炸響！
“這是什麼？”蘇晚晴盯著殘片上流轉的暗金色光澤。
“比趙氏集團重要萬倍的東西。”林陌將殘片按進西裝內袋的暗層。納米纖維自動包裹上來，隔絕了所有能量波動。他調出平板，屏幕上三個離岸賬戶的餘額已歸零，最後一條轉賬記錄顯示資金流入緬甸某兒童基金會。
海麵突然炸開巨大水花。一條三十米長的變異虎鯊躍出水麵，它本該是海洋霸主，此刻半邊身體卻覆蓋著青銅色金屬甲片，電子眼閃爍著紅光，直撲直升機！顯然是被困龍陣崩塌釋放的能量吸引而來。
“坐穩！”駕駛員嘶吼著猛拉操縱杆。虎鯊布滿利齒的巨口擦著起落架咬合，金屬摩擦聲令人牙酸。
林陌巋然不動。一枚玉符從他袖口滑落，在半空中化作三尺青鋒。劍身嗡鳴著穿透駕駛艙玻璃，精準刺入虎鯊電子眼！藍白色的電弧瞬間包裹鯊魚全身，它發出非生物的慘嚎墜入大海，身體在落水前就爆成一團火球。
烈焰映紅了林陌的側臉。“通知夜梟小組，”他看著海麵翻滾的油汙，“全麵接管趙氏資產。另外…”他點開一個加密郵件界麵，“讓南宮月來見我。”
郵件正文隻有一張照片——青銅殘片的顯微成像，鱗狀紋路中心，隱約可見半枚扭曲的龍形符文。那是龍傲天青銅義肢上獨有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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