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深處的黑暗像一張黏稠的網,裹得人喘不過氣。陳青梧舉著手電筒,光束掃過岩壁上斑駁的苔蘚,突然停在一處凹陷的裂縫——那裡正滲出幽幽藍光,蜿蜒如蛇,順著石壁爬向洞穴更深處。
“這熒光……和古劍上殘留的液體一樣。”張驍蹲下身,指尖剛要觸碰那道光帶,卻被陳青梧一把拽住手腕。
“彆亂動!”她壓低聲音,手電筒的光晃過張驍的臉,“上個月在滇西墓道裡,一隊人碰了類似的熒光菌,三天後全身潰爛,連骨頭都化了。”
張驍訕訕收回手,卻見身後的陸子銘已經掏出鹿皮手套,小心翼翼刮下一片發光的液體。液體在玻璃瓶中緩緩流動,像活物般忽明忽暗。這位發丘天官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映出詭異的藍:“不是菌類。看這粘稠度,倒像某種金屬溶液……墨家機關術裡提過‘零號元素’,能自愈器物損傷。”
話音未落,張驍的匕首已“當啷”一聲劃向岩壁。刀刃刮下大片熒光液,原本因先前激戰崩出的裂痕,竟在藍光中緩緩彌合,刃口泛起一層寒霜似的冷芒。
“好東西!”張驍咧嘴一笑,反手將匕首插回腰間,“這可比洛陽鏟耐用多了。”
陳青梧白了他一眼,指尖卻悄悄撫過劍柄上乾涸的血跡——那是鋼索崩裂時,她以古劍釘入岩壁留下的傷。此刻,劍鞘上幾不可見的裂痕正被熒光一點點填補,仿佛有生命在悄然修複這柄千年凶兵。
三人跟著光帶潛行,洞穴逐漸開闊。熒光在頭頂彙聚成星河,腳下卻傳來“哢嚓”一聲脆響。陸子銘僵在原地,手電筒緩緩下移——一具森白骸骨半嵌在碎石中,顱骨凹陷,五指死死摳著一柄生鏽的魚叉。
“境外盜寶集團的標記。”陳青梧蹲下,扯開骸骨肩部襤褸的布料,露出半枚紋身:雙頭蛇纏繞十字架,“看來有人比我們早來了二十年……”
張驍突然豎起食指抵在唇邊。
黑暗中響起細微的“簌簌”聲,仿佛千萬隻蟲足摩擦岩壁。熒光星河驟然扭曲,光帶如受驚的蛇群四散竄動,在三人眼前拚出一行篆文——
“逆光者,葬於淵。”
陸子銘臉色驟變:“是墨家的鏡文!快閉眼!”
卻已遲了。陳青梧隻覺瞳孔一陣刺痛,再睜眼時,洞穴竟上下顛倒。熒光彙成的星河成了腳下的深淵,而那具骸骨正懸在頭頂,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俯視”著她。張驍一把拽住她胳膊,自己卻險些被“墜”向虛空——重力徹底顛倒了。
“抓緊岩縫!”陸子銘的喊聲變了調。他整個人貼在天花板般的岩壁上,登山鎬死死卡進石縫,“這是墨家的‘倒懸塚’,靠熒光折射扭曲空間感,必須找到光源核心……”
話音未落,一陣機括轉動聲從深淵底部傳來。熒光突然暴漲,化作無數利箭射向三人!張驍旋身揮出匕首,刀刃與光箭相撞竟迸出火星。陳青梧的古劍舞成密網,劍氣攪碎光流,卻見碎裂的熒光在半空重新凝聚,漸漸勾勒出一具三丈高的青銅巨像——
牛首人身,四臂各持刀斧,胸口嵌著塊菱形的熒光晶體。
“是墨家鎮墓獸‘蚩尤樽’!”陸子銘聲音發顫,“《天工遺錄》記載,這玩意靠吸收入侵者的恐懼為食,越怕死的人……”
巨像突然動了。一柄青銅斧裹挾腥風劈向陳青梧,她橫劍格擋,虎口瞬間震裂。鮮血順著劍柄滴落,觸到熒光的刹那,蚩尤樽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四臂瘋狂捶打岩壁。
“血……它怕血!”張驍猛地劃破掌心,帶血的匕首狠狠擲向晶體。熒光觸到血珠,如滾油潑雪般沸騰消散。蚩尤樽的巨斧僵在半空,轟然崩解成滿地青銅碎塊。
洞穴恢複死寂,重力悄然歸位。三人癱坐在碎石堆裡,手電筒的光圈落在那塊菱形晶體上——內部封著一卷羊皮,墨跡透過晶壁暈出八個字:
“熒惑守心,星槎歸位。”
陸子銘掏出羅盤,指針正瘋狂旋轉:“不對勁……這晶體在乾擾磁場。張驍,用你的係統掃描看看!”
張驍閉目凝神,意識沉入腦海中的星圖。無數光點驟然亮起,彙聚成一行懸浮文字:【零號元素濃度97,可激活分子重構。】他猛地睜眼,掌心按向晶體——
熒光炸裂!
羊皮卷化為齏粉,晶體內卻浮出一枚玉蟬。蟬翼刻滿星宿圖,腹部嵌著粒血紅的瑪瑙。陳青梧指尖剛觸到玉蟬,整座洞穴突然震動,岩壁裂開蛛網般的縫隙。
“快走!要塌了!”張驍拽起兩人衝向光帶儘頭。身後巨石轟隆墜落,熒光如潰堤的洪水洶湧追來。
最後一躍衝出洞口的瞬間,陳青梧回頭望去——
崩塌的洞穴深處,隱約露出半截青銅船舷,舷窗透出的藍光與手中玉蟬共鳴,在她瞳孔烙下一串星圖。
陸子銘喘著粗氣癱在草叢裡,突然指著玉蟬瑪瑙大叫:“這血沁……是活人祭品的血!墨家當年用星槎載童男童女祭天,難道這玉蟬就是……”
張驍摩挲著匕首上未褪的熒光,咧嘴笑道:“管他祭天還是祭地,能修兵器的都是好東西。”
陳青梧卻望著掌心發怔——那道虎口的傷,不知何時已愈合如初。
喜歡星際尋寶直播地球篇請大家收藏:()星際尋寶直播地球篇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