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深處,熒光液在青銅器皿中無聲流淌,幽藍的光暈將陳青梧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她俯身盯著液麵,指尖輕輕掠過古劍浸入液體的部分——劍身裂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撫平。
“這液體……像是活的。”她喃喃自語,耳畔忽地響起幾日前彈幕中飄過的一句話——“石縫滲出的藍光,怕是墨家藏了千年的靈藥。”
“青梧,彆發愣!”張驍的聲音從石階下傳來。他半跪在一堆青銅零件旁,手中捏著半截斷裂的齒輪,額角還沾著岩壁上震落的灰土,“這‘零號元素’既然能修複金屬,試試看能不能複原機關獸的核心。”
陳青梧瞥了他一眼,手腕一翻將古劍提起。劍脊上蜿蜒的納米級紋路在熒光中若隱若現,宛如星河脈絡。她忽然想起師父曾說:“墨家機關,以天工為骨,以仁心為魂。”此刻劍紋與液體共鳴,倒真像某種血脈相連的呼應。
“小心!”陸子銘的警告聲驟然炸響。這位發丘天官的後裔正貼在岩壁前,指尖摩挲著一列僳僳族密文,臉色煞白,“這祭文寫的是‘以血飼器,亡魂歸位’……”
話音未落,陳青梧的袖口不慎掃過器皿邊緣。
“哢嚓——”
一聲機括脆響,青銅器皿陡然下沉三寸。整座洞窟轟然震顫,碎石如暴雨傾瀉,江風裹著刺耳的引擎轟鳴從裂縫外灌入,似有鐵獸在怒江底咆哮。
“境外那幫雜碎追來了!”張驍一個翻滾躲開墜石,反手抽出纏在腰間的隕鐵鏈。鏈頭雕著睚眥獸首,這是卸嶺力士一脈代代相傳的破障利器。他目光掃過震顫的洞頂,突然厲喝:“青梧,劍指艮位!”
陳青梧幾乎本能地揮劍劈向東北角——劍鋒觸到岩壁的刹那,熒光液順著紋路暴漲,竟在石麵上勾出一幅星圖。二十八宿的銀光流轉間,三人腳下的地麵突然橫向平移,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豎井!
“抓緊!”陸子銘甩出探陰爪扣住井壁,另一隻手拽住陳青梧的背包帶。張驍卻逆著氣流縱身躍下,隕鐵鏈在半空劃出弧光,鏘然釘入井壁機關。
下墜驟停。
幽藍的井底深處,無數熒光液凝聚成半透明的水母狀生物,觸須搖曳著向他們逼近。最可怖的是,每隻“水母”體內都浮著一枚青銅齒輪,齒槽間還卡著森森白骨。
“這是……墨家的‘器靈’?”陸子銘的聲音發顫,“《天工秘錄》提過,巨子以罪人之魂煉成守墓靈,專噬盜器者!”
一隻器靈突然撲向陳青梧手中的古劍。劍身紋路迸出熾光,竟將那怪物生生震碎。零號元素如淚滴般墜落,卻在觸及劍尖時化作青煙,彙入她腕間的係統光幕。
“修複進度15……”機械音在腦中響起,陳青梧瞳孔驟縮——光幕映出的不是數據,而是一段記憶殘影:明代工匠將慘叫的囚徒推入熔爐,滾燙的銅汁澆入模具時,囚徒扭曲的臉印在了齒輪上。
“用聲波!”張驍的吼聲撕開幻象。他甩出三枚八卦銅錢,錢孔在氣流中發出淒厲嗡鳴。器靈群如遭雷擊,紛紛炸成齏粉。
熒光液暴雨般傾瀉而下。
陳青梧突然縱身躍向井底,古劍插入翻湧的液麵:“這些不是器靈,是求救信號——液體在還原它們的記憶!”
劍尖攪動漩渦,一幅全息投影轟然展開:四百年前的墨家地宮,工匠們正將星槎殘片浸入熒光池。忽然岩層開裂,江水倒灌,所有人被零號元素包裹著凝固成琥珀般的膠體……
“原來如此。”陸子銘倒吸涼氣,“這些‘器靈’是想讓我們帶走星槎!”
轟鳴聲陡然逼近。豎井上方傳來鋼索摩擦聲,六道潛水鏡的冷光刺破黑暗——境外盜寶集團的蛙人竟順著震裂的江底裂縫潛入了!
“想要星槎?”張驍冷笑,隕鐵鏈絞住井壁暗藏的青銅鎖鏈,“那就看你們接不接得住祖宗留下的厚禮!”他雙臂肌肉暴起,睚眥鏈頭重重砸向鎖鏈末端。
“轟隆!”
整條豎井的機關連環啟動,十八具青銅弩機從井壁彈出。張驍翻身躲入凹槽,朝陳青梧大喝:“坤位,放血!”
劍光閃過,陳青梧掌心灑落的血珠墜入熒光池。井底突然升起九尊獸首銅像,口中噴出熾熱蒸汽——竟是借血祭觸發了明代的水力機關!
蛙人在慘叫聲中被蒸汽吞噬時,陳青梧的係統光幕再次閃爍:“零號元素融合完成,分子重構功能激活。”
她握緊浮現龍鱗紋路的古劍,轉頭望向裂縫外翻湧的怒江。江心的漩渦深處,一點金屬幽光正若隱若現。
“該去會會那艘‘天舟’了。”她輕聲道。
洞窟的震顫忽然平息,仿佛四百年前的亡靈終於安息。而江底傳來的引擎轟鳴,卻比之前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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