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很快成了軍屬大院和炮兵部隊裡經久不衰的笑談。
但也讓許多同樣沉迷於工作的將領們心生警惕,下次回家,好歹得先露個麵報個到。
幾天後,陳念和從羊州述職返回崖州。
晚飯後,他與夫人林月娥在書房說話。林月娥將大院裡的閒談,特彆是周敏對吳恩栗說的那些不得體的話,委婉地告訴了丈夫。
陳念和聞言,眉頭緊鎖:“這個晨武家的,嘴巴真是沒個把門的!這種話也是能亂說的?傳到大帥耳朵裡,像什麼樣子!”
林月娥歎道:“我也訓斥過她了,隻是…恩栗雖然沒說什麼,但心裡想必也是不好受的,大帥常年在外,她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著實不易。你們男人啊,心裡就隻有你們的大事…”
陳念和聽後沉默了一下,為鄧賢解釋道:“大帥的擔子,比我們任何人都重。他的心思,確實全在事業上,至於其他…我相信大帥的為人。這些話,以後不要再傳了。你得多安撫一下恩栗,大院裡的風氣,也要管一管,不要讓下麵的人亂嚼舌根。”
“我知道。”
林月娥點頭,麵露憂愁和感歎的說道:“隻是…念和,我有時也想,咱們這麼拚死拚活,打下了這片基業,到底是為了什麼?若是連家都顧不好,孩子都見不著爹,這江山打下來,又有什麼意味?”
陳念和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緩緩道:“為了什麼?為了將來我們的孩子,還有孩子的孩子,能在一個不用擔驚受怕、不用受人欺侮的國度裡長大。
為了他們將來,不必像我們這代人一樣,隻能拿起槍去搏命,也能有機會去讀書、去搞科學、去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我們現在不顧家,就是為了讓千萬個家,將來能團圓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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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握住妻子的手:“月娥!委屈你了,等局麵再穩定些,我一定多抽時間陪陪你和孩子們。”
林月娥靠在他肩上,不再說話。
他們這些高級將領的夫人,比起普通軍官家屬,承受得更多,也理解得更深。
她們的男人是撐起這片天的柱石,而她們,則是柱石下最沉穩的基石。
遙遠的羊州,鄧賢自然不知道大院裡發生的這些瑣事和夫人們的憂思。
他正全身心投入到一場更加宏大的棋局之中。葉懷瑾已經動身前往港島,將通過極其隱秘的渠道,執行那項資助小胡子的絕密任務。
而鄧賢自己,則開始審閱馬寅初等人提交的複興五年計劃第二輪細化方案。
草案厚厚一摞,涉及鋼鐵、煤炭、電力、鐵路、機械、化工、軍工等各個領域的詳細指標、投資估算、技術路徑和資源調配方案。
鄧賢看得極其仔細,不時用紅筆批注。
“椹川鋼鐵二期目標產量偏低,按現有進度和技術消化能力,可以再提高百分之十五。”
“贛南電網建設滯後,必須與鐵路建設同步,甚至超前!”
“龍淵的青黴素擴產速度還是太慢,資金和資源優先保障!這是戰略物資!”
“人才培養指標,尤其是中級技術工人和工程師的數量,必須翻倍!告訴龍淵大學和各技校,放開手腳招人!”
他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高速處理著海量的信息,做出一個個將深遠影響華南命運的決定。
家庭、溫情、閒暇…這些普通人觸手可及的幸福,對他而言,已是遙遠而奢侈的事物。
他的世界,早已被宏大的藍圖、冰冷的鋼鐵、複雜的算計和無處不在的危機感所填滿。
夜色中的羊州城,燈火稀疏。
而綏靖公署的那盞燈,常常亮至黎明。一個孤獨而強大的靈魂,正以其超越時代的視野和鋼鐵般的意誌,拖動著一個古老而積弱的國度,在荊棘密布的道路上,艱難地邁向不可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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