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檸感覺自己又在做夢了,她護住祝明詩魂魄的手不自覺鬆開,所有東西都變得模糊、搖晃。
她睡著了。
潮濕,她好像行走在一個巨大的石窟當中,腳下的青苔軟滑,有水滴在石頭上的聲音忽遠忽近。
滴答......滴答......
前麵有光,她走近,一個數十米高的神女像矗立在此,光從石像身後透出。
像被什麼吸引似的,她毫不猶豫地往石像後麵走去,神女的衣擺蜿蜒,隱約透出玉製的光澤。
原來在背後發光的是一盞燈,一盞非常怪異的燈。
它的材質像琉璃,瑩潤瑰麗。形態卻不倫不類,是一支隻剩下三片花瓣和中心蓮蓬的殘荷。
薑檸往燈下看去,四片花瓣就落在附近,卻是石頭的模樣,再不複原來的流光溢彩。
寂靜,看得入迷的薑檸才發現,不知何時滴水聲已經消失了。
有人來了。
她並不想躲,但來人卻仿佛沒看見她,徑直穿過。
一個頭戴銀絲蓮花冠的古代女子,薑檸疑惑怎麼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哪裡見過她呢?
“人死花落,你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來得越多,死得越多,何必呢?”女子歎息。
這聲音?薑檸的腦中的弦突然撥動了,一切不再夢幻遙遠,她的眼睛似乎這時候才清晰起來。
這是那個在夢裡因為她不交出翠鳥就要捏死她的女子。
“今日這燈似乎格外亮些,怎麼,有客要迎?”
女子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石窟之中,她往周圍望去,剛好目光有一瞬間與薑檸對視。
薑檸的身體一僵,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她確實在剛才的對視中感受到了恐懼。
這女子比之前夢中的那個要可怕許多,就像以前那個不過是殺人,而這一個,卻敢弑神。
薑檸的記憶漸漸複蘇,她不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到底是不是已經成功穿越。
手腕中的萬象珠毫無反應,她似乎也不是實體的狀態,至少這女子還沒發現她。
還沒鬆口氣,女子突然掐訣,周身地麵瞬間下陷變為深不可測的黑暗。
薑檸下意識地往神像前奔去,卻迎麵感受到石窟內本來停滯的空氣開始流動,糟糕!
果然,女子仿佛察覺到什麼,虛空劃出箭矢,飛速射向薑檸所在的方向。
“叮。”箭矢深入地下三寸,破除了地陷的幻象,可箭上卻不著一物,射了個空。
薑檸感覺肩膀劇痛,腦袋又昏沉起來,她突然想念起姐姐,她想和姐姐說話,想和姐姐傾訴,一起商量怎麼辦。
但沒辦法,她們現在隔了一個世界的距離。
“姐,我疼。”薑檸喃喃自語,意識又陷入沉睡,玉耳墜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像是安慰。
再有知覺時,薑檸感覺有什麼濕熱、軟軟的東西正擦過她的手,呼呼的氣流過後是溫暖的、毛茸茸的觸感。
她努力睜開眼睛,看到手邊趴著一團白黃花色,是......小狗。
薑檸想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外穿的裙子已經脫下,身上蓋著厚實的棉被,藍色的粗布被麵很乾淨。
狗狗花豆發現這個爪子涼涼的生物已經醒了,罕見地吠叫了幾聲,呼喚著宋阿禾。
宋阿禾此時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袱剛好走進家門,她手被占著,便腳一踢把院門給關上了。
薑檸聽見動靜,就知道這家的主人回來了。
開門進來一個皮膚略深的年輕姑娘,一頭長發紮成一個辮子放在腦後,額前有細細的絨發四散著,略微雜亂的眉毛下是一雙清亮的圓眼,臉頰鼓鼓的,被風吹得微紅。
“你醒啦,你裙子臟了,我就幫你換下來了。你怕狗嗎?它叫花豆,你不愛它擠著你就把它推開,它就識趣走了。”
宋阿禾像倒豆子一樣說完話,又一把將包裹放下,剛在集市采購的東西可多,花了她好幾兩銀子呢。
花豆聽見主人提了自己名字,小鼻子拱了拱好像聞到了食物的香味,立馬跑到炕床邊哼哼唧唧。它腿受過傷,跳不下去,而往常給它用的下床小板凳此刻被放在屋子右角。
薑檸雖然沒有養過狗,但看過很多萌寵視頻,她猜測狗狗是想下床,於是雙手輕輕把花豆抱起,放了下去。
花豆果然一擺一擺地想要靠近主人的吃食大包袱,薑檸忍不住一笑。
“我叫薑檸,生薑的薑,至於檸,你可以理解為一種水果。”
“那巧了,我叫宋阿禾,一種糧食。”
薑檸剛想問阿禾是從哪裡把自己救起的,可是總聽到屋子裡有一個男聲,嘰嘰喳喳。
她環顧這個隻有一間房間的屋子,床放在左側,中間一個吊爐,右邊有灶台和櫃子,還算開闊,但一覽無餘,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啊。
再仔細聽,這個聲音似乎是從阿禾的身上發出來的。
“你會腹語?還是我在幻聽?”薑檸莫名信任這個活潑的女孩,所以就直接問了。
“腹語?這個說法真有趣,不是。你聽到的聲音應該來自我肚子裡的一隻膽小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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