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女子身上還背了一個被月白繡花鬥篷裹的嚴嚴實實的人。
江笙右手托了托又睡著了的妹妹,步伐不停,估摸著還有一刻就能到峰頂。
江笙與雲羅殿中其他人不同,武功心法由殿主親授,平日練功也不去道場,而是選了人跡罕至的山峰,此處幽靜清涼,花草繁茂,適宜修煉吐息之法。
此刻濃霧還未散開,江笙卻胸有成地健步如飛,七彎八拐地到了落月亭。
這亭子倒也與眾不同,四麵都加了可活動的避風簾,寒冷時可用來擋風。
江笙小心地把妹妹放在了亭子中間的黃梨塌上,又把三麵的避風簾裝上,自去亭外的山石上打坐了。
江檸默默將氣捋順,整了整鬥篷從塌上坐直,緩緩呼吸了幾口山間清氣,看看天色心中默算,打坐心法加上劍招修習,姐姐還得用上半個時辰。
雲羅殿的其他弟子此時也已經開始練功了吧,江檸看了眼自己瘦弱的手臂,起身把江笙隨意擱置的油絹傘撐開放在一旁晾乾。
武功什麼的,有那麼重要嗎?江檸隻覺得姐姐使劍的姿勢很好看,而輕功讓人可以像鳥一樣自由來去。
她因為病弱的身體所失去的,不過是這些而已,為什麼會被說成“不能習武的廢人”?
江笙是殿中當代弟子的最強者,而比她小十歲的妹妹江檸是整個雲羅殿最弱的人,或者說,看起來最弱的人。
山中急雨忽來,江檸如夢初醒,自己還有事要做。她從塌下拉出一個木箱,這裡麵可都是她的寶貝。
說是寶貝,可似乎全是缺齒的東西,比如那白玉舞人佩,隻剩下彎折的舞袖和似笑非笑的玉容,下麵的羅裙早不知斷到哪裡去了。
還有個隻剩下青竹硯額和一半硯池的綠端硯,這玩意是前些日子紀無念那廝給她的“金釵之年”的生辰禮,這說法也是他在信中寫的,金釵之年就是十二歲。至於為什麼隻有一半,是這紈絝實在又舍不得自己淘來的寶貝硯台,隻好忍痛分成兩半,勻給了江檸一半。
可憐的紀無念,江檸心有戚戚,又拿起一個八瓣蓮花的香牌把玩,這香牌倒無什麼過分的損傷,隻是一部分的陽紋被磨平了,顯然之前經常被人撫摸。
雨過天晴,天漸漸地亮了,鳥兒在濕潤翠綠的樹木間鳴叫,江檸丟開了香牌,仍在翻翻找找。
什麼作為“見麵禮”比較合適呢?
那邊江笙的早功已畢,身上的衣裙因雨水而顏色加深,她邊走邊催動內力,不過數步,雨水的痕跡便了無蹤影。
過些日子,江笙要下山替殿主做事,至少月餘,日日要吃藥的江檸沒法跟著,江笙也不放心讓江檸一人待在這常陳山上。
畢竟江檸沒有修習功法,不算雲羅殿弟子,終究是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外人。
就算有殿主的親口命令又怎樣?人心易變,江笙不願意冒這個險。
江檸撇了撇嘴,我有那麼不乖嗎?哪需要彆人看著。
談笑間,天光已亮,江檸把晾乾的油絹傘放入亭中閒置的畫筒中背起,然後熟練地竄上江笙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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