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位上那位麵沉如水的男人身上。
楓餘燼的問題，像是一柄無形的劍，懸在楓亦初的頭頂。
答應，還是不答應？
這個問題，關乎的不僅僅是資源與權力，更是一個父親的抉擇，一個族長的決斷。
楓亦初的目光，從楓餘燼那平靜到可怕的臉上移開，緩緩掃過那些麵帶驚疑的族老。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自己那麵容扭曲、狀若瘋魔的長子楓雲舒身上。
失望，前所未有的失望。
他深吸一口氣，胸膛起伏，那雙深邃的虎目之中，掙紮與痛苦儘數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身為一家之主的無上威嚴與決斷！
“砰！”
一聲巨響，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楓亦初一掌重重拍在身前的紫檀木扶手上，堅硬的木料應聲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
他霍然起身，如同一頭蘇醒的雄獅，目光如電，環視全場。
“我答應！”
兩個字，擲地有聲，如同驚雷在大廳內炸響。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聲音冰冷而決絕。
“從今天起，楓餘燼的所有要求，便是我楓亦初的命令！”
“家族上下，無論何人，都必須全力配合，不得有誤！”
他往前踏出一步，四境圓滿的威壓如山洪海嘯般席卷而出，壓得那些族老喘不過氣來。
“誰敢陽奉陰違，或是在背後搞小動作……”
楓亦初的眼神陡然變得森寒，殺機畢露。
“逐出家族，絕不姑息！”
滿堂死寂！
那幾位方才還在附和楓雲舒的族老，此刻臉色煞白，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他們看著主位上那個殺伐果斷的族長，心中升起一股徹骨的寒意。
他們知道，族長是認真的。
楓家，要變天了。
楓亦初這毫不講理的鐵腕支持，像是一根定海神針，瞬間讓楓餘燼這個名字，在家族中擁有了無可撼動的分量。
“不……不……”
楓雲舒雙腿一軟，如遭雷擊，整個人徹底癱軟在椅子上。
他雙目無神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又看向那個自始至終都未曾看過他一眼的弟弟。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世子，而是一個徹頭徹徹尾的失敗者。
楓餘燼對於這一切，仿佛毫無所覺。
他隻是對著主位上的楓亦初，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隨即，他轉身，對身旁的楓澈輕聲道：“扶我去寶庫。”
他的行動，比任何言語都更具說服力。
得到許可，他沒有絲毫的客氣與拖延，當即點了幾個方才護衛在楓亦初身側，氣息沉穩的護衛。
那幾名護衛對視一眼，看到了族長不容置疑的眼神，立刻躬身領命，緊跟在楓餘燼身後。
一行人，在全場複雜的目光注視下，徑直走出了議事大廳。
楓家寶庫，建於祖地深處，戒備森嚴。
負責看守寶庫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管事，在族中也算有些地位，素來看人下菜。
見到楓餘燼帶著幾名護衛前來，他那雙小眼睛裡閃過一絲輕蔑。
“喲，這不是二少爺嗎？傷還沒好利索，怎麼有空來我這地方？”
他陰陽怪氣地開口，並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在他看來，一個失勢的少爺，就算昨夜僥幸立功，也還沒資格在他麵前指手畫腳。
楓餘燼腳步未停，甚至沒有看他一眼，隻是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開門。”
那名管事臉色一沉，正要發作。
楓餘燼身後的一名護衛已經上前一步，麵無表情地從懷中掏出一塊刻著“亦”字的玄鐵令牌。
“族長手令！開寶庫！”
那管事看到令牌的瞬間，臉上的倨傲與不屑瞬間凝固，轉而被無儘的恐懼所取代。
他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額頭上冷汗涔涔。
“是……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該死！”
他一邊自己掌嘴，一邊手忙腳亂地取出鑰匙，恭恭敬敬地打開了那扇厚重的精鋼大門。
“吱嘎——”
大門開啟，一股濃鬱的靈氣與藥香撲麵而來。
楓餘燼徑直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