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欞,灑在楓餘燼的身上。
他一夜未眠,但精神卻前所未有的清明。
識海中,且慢已經再次陷入沉睡,為他指明前路,耗儘了她剛剛積攢的微末力量。
萬漏之體,枯木逢春。
原來這才是他三年沉寂的真相。
那不是詛咒,而是上天賜予他的一條,獨一無二的逆天之路!
楓餘燼緩緩起身,推開房門,刺目的陽光讓他微微眯起了眼。
他心中的迷茫與不甘,已隨著昨夜的真相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與決然。
黑風泥沼,鎮魂玄蓮。
他要去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
書房內,楓亦初正在處理族中事務。
“父親。”
楓餘燼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楓亦初抬起頭,看到走進來的次子,不由得一怔。
眼前的楓餘燼,似乎和昨日又有了些不同。
他的身姿依舊挺拔,麵容依舊冷峻,但那雙眼眸深處,卻多了一種洗儘鉛華的通透與自信。
那是一種找到了自己道路,便一往無前的氣勢。
“何事?”楓亦初放下手中的卷宗,沉聲問道。
“孩兒想外出曆練一段時間,尋找突破的契機。”楓餘燼直截了當地說道。
楓亦初的目光微微一凝。
他深深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從他那平靜的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猶豫。
他想起了昨日楓餘燼在寶庫中那精準的眼光,想起了他在情報堂那運籌帷幄的判斷。
這個兒子,已經不需要再被庇護於羽翼之下了。
他有自己的天空。
“好。”
楓亦初隻說了一個字,卻重如泰山。
他站起身,從身後的暗格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扔了過去。
“外麵不比家裡,萬事小心。”
沒有過多的叮囑,沒有不舍的挽留,隻有一句最樸實的關心。
這便是屬於他,一個父親的表達方式。
楓餘燼接過錢袋,對著楓亦初,深深地鞠了一躬。
“謝父親。”
他轉身,大步離去,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楓家府門外。
楓餘燼剛準備動身,一道倩影便急匆匆地從後麵追了上來。
“餘燼哥!”
是楓澈,她跑得有些急,白皙的臉頰上泛著一抹紅暈,氣息微喘。
“你要走了嗎?”她看著楓餘燼,眼中滿是化不開的擔憂與不舍。
她將一個精心包裹好的布包,塞到楓餘燼的手中。
“這裡麵……有一些療傷的丹藥和乾糧,你帶在路上用。”
少女的聲音帶著一絲輕顫,生怕他會拒絕。
楓餘燼看著她那泛紅的眼眶,心中一暖,那冰冷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
他伸出手,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摸了摸楓澈的頭。
“我很快回來。”
一句簡單的承諾,卻讓楓澈瞬間安心下來,她用力地點了點頭,眼淚卻不爭氣地在眼眶裡打轉。
楓餘燼不再停留,轉身,一人一劍,向著青州城外走去。
他的背影,在朝陽的映照下,被拉得很長,顯得有些孤寂,卻又無比堅定。
與此同時。
楓雲舒的院落內,氣氛壓抑得可怕。
“砰!”
一隻名貴的瓷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楓雲舒的麵容猙獰,眼中閃爍著怨毒與瘋狂的光芒。
昨夜在楓餘燼院子裡感受到的那股死亡威脅,非但沒有讓他收斂,反而激起了他更深的嫉妒與殺意!
一名心腹子弟,楓玉堂,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大少爺,二少爺他……他出城了,說是要去外出曆練。”
“曆練?”
楓雲舒發出一聲刺耳的冷笑,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一個丹田破碎的廢物,也配談曆練?”
他的眼神陡然變得無比狠厲,死死地盯著楓玉堂。
“楓玉堂,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去,找幾個信得過的人,遠遠地給我跟上他!”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如同毒蛇在吐信。
“我倒要看看,這個廢物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隻要他遠離了青州城,找個機會,給我廢了他!我要他這輩子,都隻能躺在床上!”